因為私藏了某個不可告人的東西。
並且還因為,想對它做一些難以啟齒的行為,而掉了好多血的某男,在這個漫長的晚上,備受煎熬。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頂著兩個黑眼圈。
哪怕戴上土裡土氣的眼鏡,也遮蓋不住他眼睛周圍的疲憊。
他想起孫肖的校服,連忙給他送了過去。
“謝謝。”剛起床沒多久的孫肖,接過校服。
沐辰不主動送來,他都忘了自己還有校服。
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努力調節自己的呼吸,生怕被孫肖看出異常。“你換上就可以下來吃早餐了。”
說完人轉身就走,極為冷淡。
孫肖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衣服,拎起一角,攤開抖了抖。
他眼底調笑,果然沒了。
小變態。
隻可惜,暫時還是個不合格的小變態。
吃完早餐,就該去學校了。
出門的途中,孫肖見身邊的沐辰一直精神萎靡,語氣關切:“怎麼了?沒睡好。”
沐辰趕緊搖頭,又覺得這樣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抿緊唇,裝死。
兩人正要坐上車,孫肖像是想起什麼,對心不在焉的打開車門,正在上車的沐辰發問:“對了,怎麼隻有校服?”
嘭!
這是腦袋和車門框來了個結實的碰撞,沐辰疼得捂住了腦袋,眼角隱隱冒淚。
他選擇退出了車,眼神胡亂飄,就是不敢看已經察覺不對的男生,心虛結巴:“什……什麼?”
“除了校服,應該還有彆的。我今天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沒看到。”
就算不用他明說,對方應該也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麼。
“我不太清楚。”沐辰心虛,夾緊下肢,覺得某個範圍正在隱隱發燙,叫他站立難安。
他把小褲褲洗好,烘乾,之後就……
孫肖有所察覺,視線掃向沐辰的下肢,雙眼微眯:“你身體不舒服?”
“沒有。”他回答的極為快速,不想被孫肖的眼神打量某個部位,立馬坐上車,抿抿唇後催促,“再不走,就快遲到了。”
男生意味深長望向他,直到把人看得心虛不已,才抬腳上了車,關好門。
他淡淡說
:“可能是落在你的洗浴室外麵的衣簍了。放學回來的時候,班長順手幫我丟了吧。”
那邊傳來回應:“嗯。”
確定他不會再追究,沐辰偏過頭,對著車窗的方向緩慢鬆口氣。
還好沒有察覺。不過,正常人怎麼也不會想到,還會有這麼變態的行為吧?
想到自己最近覺醒的反常行為,沐辰手指扣緊掌心,如坐針氈。
他害怕,害怕某一天事情敗露,這個人會厭惡自己。
可是,他控製不住。
控製不住想做這些讓人害怕的行為,甚至……他還想做更多更多。
不等對方察覺厭棄,沐辰自己都有些自我厭棄了,他怎麼會有這些行為和想法呢。
到學校對麵的馬路下了車,他整個人依舊是無精打采。戴上眼鏡的他,看上去本來就沉悶,現在沒了精氣神,更加悶得慌。
喜歡觀察人的孫肖,自然能看出他的古怪,卻沒有問多餘的話。
兩個人一起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偶爾會有人轉頭看他。
眼看就要走近後門,孫肖的手冷不丁被人攥在手裡,這人的手掌心很燙。
隻見靠在走廊圍牆上的帥氣男生,用同樣看上去疲憊的眼神,盯著他,質問:“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昨天出去慶祝之後,裴陸陽不知不覺,走到了齊桑家裡門口。
敲了門,發現結果人不在。他當時沒多想,就坐在他家門外,盤腿打遊戲。
想著打完一盤遊戲,這人總該回家了。
結果等啊等啊,等到淩晨兩點,始終沒有等到人。
他以為他出事了。
也不管時間多晚,到處去找人,瘋狂打電話,對方的手機一直提示關機,
慌了一個晚上,他覺都沒睡,早早來了學校。
發現人也不在教室,就一直在走廊這裡張望外麵的情況。
臨到上課,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現,鬆口氣的同時,又注意到他身邊還有彆人,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
媽的,他知不知道老子都快急瘋了!
“你去哪了?”裴陸陽的聲音像是努力擠出來的,很是生硬。
他麵色不善,看了一眼孫肖身邊的沐辰,又揚聲質問:“你昨天晚上和誰在一起?”
這表情,這態度,活脫脫像妻子追問夜
不歸宿的丈夫,勢必要追問出一個小三出來。
“去朋友家了。”孫肖表情淡定。
眼球布滿血絲的男生,冷笑:“朋友?你有朋友?”
這話如果讓原身聽見,又是一種刺痛人心的打擊。
沒錯,齊桑確實沒有朋友,裴陸陽是第一個“真誠”和他交朋友的人。
一個常年孤獨前行的人,忽然迎來了自外界的溫柔善意,也不怪齊桑這麼容易,就迷失在裴陸陽編織的騙局裡。
“裴陸陽。”孫肖感覺手背對方攥得愈發緊,深深凝視這個渾身怒氣的少年,嘴角溢出細微歎息,“在你心上,你始終覺得我很不堪。”
此話一出,沒動的沐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話,獨自走到教室裡。
隻有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比裴陸陽還要陰沉百倍。
他確實很想站出來告訴裴陸陽事實,但理智製止了他一時逞快的舉動。他不想被孫肖厭惡,至少現在不行。
見裴陸陽因為自己的話,發怔。
孫肖趁機揮開他的手,麵容微苦,聲音夾雜著細微脆弱。
“你的態度,我已經知道了,以後……我會儘量避開你的,之前我說那些話,你就當做笑話聽聽就好。”
眼看他說完,要走進教室,裴陸陽來不及細想,伸手就把人大力扯了回來,強硬拉他離開,也不管身後有人喊:“陽哥,快上課了你去哪啊!”
走出教學樓,早自習的鈴聲響了。
很多學生都慌忙的往教學樓跑,生怕被紀律委員會的人逮到記名字,隻有兩個人背對教學樓離開。
因為大家都急著在鈴聲完全落下前,達到教室,很少人留意到他們。
裴陸陽沒有把孫肖往校門帶。
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傻到往有門衛的地方跑。
他把孫肖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從這裡翻牆過去,就可以離開學校了。
他很熟練地攀到牆上,朝底下的人伸手,“我拉你上來。”
孫肖沒動,拒絕了他的幫助,往後退了幾步助跑,踩著幾個地方很輕鬆地上去了。
對於他如此熟練的動作,裴陸陽很是意外。
在裴陸陽心裡,齊桑是個除了讀書的乖寶寶,什麼也不會。
坐在不算高也不算矮的紅磚牆上,孫肖扭頭問:“你
想帶我去哪?”他對上學沒興趣。上一個世界就已經當過好學生了,偶爾逃逃課也不錯。
“我為了找你,一個晚上沒睡。”裴陸陽率先跳下去,落地之後,發出略顯沉悶的聲音。
所以呢?孫肖還坐在上麵,等他說完。
“我現在想睡一覺。”裴陸陽看著腳下,眯了眯一晚上沒合眼極為乾澀的眼睛,他仰起頭看上麵的男生,“我去你家睡一下。”
怕男生誤會,他移開視線,補充:“你家比較近。”
“好。”上麵傳來欣然回應。
這讓提出要求的裴陸陽很意外,他忍不住去看依舊坐在牆上,背著光的男生。
發現他臉上並無異常,不排斥,也不害羞,就這麼溫柔注視他。
仿若用這雙眼睛在說:隻要是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你。
簡直乖得不像話。
操!老子心跳又開始加快了,肯定是因為通宵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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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裴陸陽是第四次到齊桑的家。
前三次,他都沒有進去看過,今天是第一天踏入這裡。
房子也不大,一覽無遺,一室一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