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個世界(1 / 2)

“紀先生,請問您願意和何先生共度一生嗎?”

盛大的草坪婚禮現場,兩個英俊的男人站在司儀麵前,確切的說,一個人站著,一個人坐在輪椅上。

站的那人個子高挑,身著筆挺的白色西裝,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肆意瀟灑的年紀。

此時,這個年輕男人臉色蒼白,低垂的臉上掛著苦澀的笑意。

對於司儀的話,他小心翼翼看向對麵的男人,撞進他如墨的黑眸,最後還是放棄了掙紮。

“我願……”

不知是不是他聲音太輕,還是話說一半再也說不下去。

總之,台下和台上,無一人聽清楚他究竟說了什麼。

“紀先生有些害羞啊。”司儀笑了笑,打趣,“感情要大聲表達出來才好,我們大家鼓個掌,給紀先生一點鼓勵!”

在一陣掌聲中,少年感覺腦袋發昏,意識正在脫離身體。

他身形微微搖晃,不免閉了眼,這個時間很長,一直沒有搭理司儀。

被無視的司儀,麵帶尷尬。

台下的很多人同樣察覺不對,開始探頭查看前麵的情況。

坐在輪椅上,穿著筆挺黑色西裝的英俊男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此時出了岔子,臉上似笑非笑。

“紀先生?”

司儀關了話筒,小聲詢問還在閉眼沉思的少年。總不能是睡著了吧?

又過了幾秒,少年總算掀開了眼簾。

他留意到周圍的情況,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西裝,眼瞳有詭異暗光流過。

他抬頭,注視眼前即將和自己結為夫夫的男人,嘴角微勾,扭頭,好聲好氣的問司儀:“你剛剛說什麼?”

司儀連忙拉回注意力,笑著說:“紀先生,您願意和何先生共度一生嗎?”

隻見膚色有些蒼白的男人挑眉,笑意不斷擴大,他開始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睛自帶笑意,好似一汪春水,潺潺入人心間。

他的變化,讓何森鬱眯了眼,若有所思。

感覺這個比他小八歲的人,在這一瞬,如同變了個人。

這人初到何家的時候,一直是唯唯諾諾的膽小模樣,十分無趣,卻也沒什麼威脅。

何森鬱莫名有種預感,接下發生的事情,會超出所有人

的預料。

果然,下一秒對麵人懶洋洋的說了一句:“我不願意。”

“好的,那麼請兩人交換戒……”司儀下意識的走了正常流程,話說到尾聲,才意識到男人說了什麼。

他沒聽錯吧?紀先生說了不願意?

“您說什麼?”

司儀也失了分寸,寧願自己聽錯了。

主持過這麼多高檔次的婚禮,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什麼不願意?這不符合原主的心願,你一定很樂意這個任務的。所以快給我願意!給我願意!】

666見狀,開始火速給孫肖發原主的具體情況,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剛到任務世界的孫肖,對於666的暴躁發言熟視無睹。

他慢條斯理地扯掉西裝領帶,單手解開西裝襯衫的第一個扣子透氣,嘴上還耐心重複:“我不願意。”

結婚?

哪怕是虛假的世界,他也不樂意。

沒在計劃之內,就這麼簡單。

愉悅的語氣,落在旁人耳邊顯然多了許多含義。

在666耳裡,等同於積分又一次已可見的速度不停的往下掉。

它的心好疼疼疼啊啊啊!!!

如果之前的積分真的回來了還好,奈何孫肖偏要坑它。

這個大禍害,在進入做這次的任務前,輕飄飄和部長提了一句,導致它現在還是係統榜單上的倒數第一,嗬嗬。

回到婚禮現場。

因為其中一方的臨場悔婚,下麵立馬竊竊私語起來,大部分人隻想看熱鬨。

“紀安!”

台下傳來女人的厲喝,旁邊有人焦急的拉了她一下。

女人眼裡閃過慌亂,立馬改口,嗬斥:“紀南,你在做什麼?”

麵對這樣的局麵,輪椅上的男人麵不改色,他抵著唇輕咳了幾聲,有人立馬緊張起來,上前給他遞紙巾。

隻因為之前男人有咯血的情況。

作為婚禮當事人之一的何森鬱,隻管擦拭嘴角,垂下的眼瞼沒有要抬起的意思,全然不顧此時的鬨劇。

兩個新人的表現顯得很古怪,讓台上的司儀極為尷尬。饒是他再有經驗,也解救不了這種突發情況。

就算是豪門虛假婚姻,好歹商量妥了再結婚也不遲啊!

看來這婚禮,十有八.九是進行不下去了,指不定兩家還要鬨出什麼仇怨來。

“紀南?”對於女人的斥責,孫肖語調玩味。

他抬腿,漫不經心地走下台子。

一路走到麵色鐵青的女人麵前,輕飄飄看著她,開口:“誰都知道今天的婚禮,是何森鬱和紀南的婚禮,可是……”

男人故意拖長尾音,發出似有似無的歎息:“可是媽,我是紀安啊。”

“你在胡說什麼!”紀媽媽聞言,心虛的拔高聲音。

孫肖眼神無神,詢問自己的母親:“為了哥哥的幸福,您真的忍心犧牲我的幸福嗎?”

男人本就蒼白的麵容,浮起嘲笑,輕輕說。

“明明長著一樣的臉,明明都是您的孩子,為什麼你們偏偏要犧牲掉我呢?”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讓周圍的人聽見。

最近的這一桌,除了有紀家的人,還有何家的幾位長輩。

“什麼紀南,紀安?”其中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麵色一沉。

她冷聲質問親家:“你們紀家什麼意思?當我們何家好欺負,和我們玩偷梁換柱的把戲!”

他們何家,要的是紀家長子紀南,而不是次子紀安。

高人說過,隻有紀南的命格才能救她的兒子,為了這次的婚事,他們何家可是給了紀家不少好處。

紀爸爸見事態不對,立馬出來打圓場:“親家母您誤會了,這就是紀南。我們紀安還在國外參加畫展,沒回來呢。”

紀媽媽收斂怒氣,連忙給兒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胡鬨。

她衝著何家的人賠笑:“這孩子之前喝了點酒,酒勁上來,說胡話呢,彆當真。”

“紀女士,剛才可是你率先叫了一聲紀安。”坐在主位的何家老爺子,一個凜冽的眼神襲過去。

他語調看似平穩,卻暗藏危機:“我還沒有老糊塗到聽出岔子。”

老爺子看向引起這一切騷動的年輕男人,轉動手上的玉扳指,淡淡說:“你自己來說,你是誰。”

“我是紀安。爸爸媽媽不忍心將紀南嫁給何先生,就讓我代替他嫁給何先生。”

男人的話語輕描淡寫,但眉間一閃而過的情緒,足以證明他有多絕望被親生父母推入“地獄”。

“好,知道了。”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讓人捉摸不定。

他看向被

人推著過來的孫子,沉穩問:“這事,你想怎麼解決?”

身子孱弱的何森鬱,並未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表現出的感覺,像是一切和他無關,結婚對象是誰並不是很重要。

完了,一切都完了。紀家夫妻雙雙麵如死灰。

何家這種百年大家族,他們這種小門小戶可是惹不起。

紀家的公司得以起死回生,也是靠何家的注資,現在一切全完了。

在所有人都等著看攀高枝的紀家笑話時,本該勃然大怒的男人卻淡淡說:“一切照舊。”

怎麼算怎麼回事?

上趕著吃虧嗎?

“不行!我不同意!”何森鬱的媽媽第一個反對。

本來兒子娶一個不會生孩子的男老婆,她就十分抵觸了。現在得知對方還是個冒牌貨,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何森鬱聞言,看向情緒激烈的媽媽,掀動薄唇,提醒:“媽,我和他已經登記結婚了。”

居然已經結婚了?

孫肖雖然感到意外,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罷了,結了就結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從孫肖開始表現出異樣的時候,何森鬱就一直在分神觀察他,此時隱約察覺到他臉上的遺憾,心裡忽然怪怪的。

這小孩,是真的不願意和他結婚。

對於兒子的提醒,何夫人不甘心,咬牙:“和你結婚,他們用的是紀南的資料,不是紀安的。這個人並不是該和你結婚的那個,離了就好。”

“有什麼關係?”何森鬱並不在乎結婚的人是誰,“就告訴工作人員資料拿錯了,讓他們改回來。”

這點小事,何家還是做得到的。

“可是他……”重點根本不在於結婚資料啊!而是在於對方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

何森鬱歎氣,看向一直很關心自己的母親:“媽,太過迷信的事情,您也彆太相信了。

兒子一向有自己的主張,若不是一年前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她也不至於病急亂投醫,搞這種迷信的東西。

想到兒子若是無法恢複,他們母子以後的情況,丈夫的狼子野心,何夫人心裡頓時堵著一口氣。

“隨便你!”

何夫人最終選擇了妥協,一臉不甘心,坐了回去。

結不結都一樣,反正今天之後,他們

何家就要成為豪門權貴圈子裡,最大的笑話了!

而作為丈夫和父親角色的何爸爸,這時候才開口:“你要想好了。”

何森鬱麵無波瀾的看向何爸爸,扯扯唇:“決定好了。”

兒子的目光,讓何爸爸很是不喜歡,皺皺眉,“你一向有主見,隨你了。”

何家三個重要人物,都已經決定讓何森鬱做決定。

以為事情敗露後,要狼狽離場的紀家夫婦,見事情有轉機,開始給未來的姑爺賠笑。

“其實我們紀安也很好,性子軟和,不愛生事。”

“對對對,他在學校一直被老師看重,好幾幅畫在國外拿了各種獎。”

既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他們的小兒子,他們現在也隻能猛誇自己的小兒子。

翻來覆去都是在講小兒子的性格,要麼就是畫得一手好畫。

畢竟和大兒子比起來,小兒子那點成績,根本不值一提。

大兒子紀南,性格張弛有度,腦子靈活聰明,從小討人喜歡。

而小兒子紀安,性格沉悶,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常年對比之下,夫妻兩更加偏愛大兒子紀南,時常冷落了小兒子紀安。

“夠了!”一肚子火的何夫人,頓時找到了發泄口,冷笑,“誇出花來,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紀南,不現在是紀安了。領了結婚證後,他一直住在何家,何夫人多少了解了他的性格。

三個字——不討喜。

膽子小,沉悶木訥,做起事來笨手笨腳的,要不是為了所謂的衝喜,她打死也看不上紀安。

沒法給紀家延續香火這一點,足以讓她無法喜歡上這個男兒媳。

碰了一鼻子灰的紀家夫妻,難堪坐下,不再上去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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