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寬賊兮兮湊過來說:“郎君,難道是說,你不想和娘子分房睡了!”
顧昀扇子推開他的臉。
“那就睡一起唄,你們是結夫妻嘛。”阿寬撓頭傻嗬嗬道。
顧昀稍頓。
頃刻,他唇角噙了笑,慈愛不已地摸了摸阿寬的腦袋,似有似無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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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在顧宅前乘坐馬車,去萬勝附近的早市,此處有肉行、魚行等,即專賣魚肉的麵。道路兩旁,菜販攤子盈街,也有挑擔沿街叫賣的。
賣早點的食攤也在其內,隻在早上趕集出攤,多賣好做又簡單、實惠又簡單的平凡美味。
起得稍晚,集市慢慢在收攤,肉行、魚行掛出去最新鮮的魚和肉也都被挑走了。
陸雨昭直奔魚行去,陸續問了家,要麼沒有進田螺,要麼多給采買了。幸之,一家魚行還有半桶田螺沒賣完,看起來新鮮,個頭也,陸雨昭便連著桶一口氣全買下,讓阿寬和車夫搬上了馬車。
一樁事了,比想象還容易,陸雨昭手一揮,迫不及待道:“好餓哦,走,找個食店填飽肚子。”
阿寬指著不遠處的攤位,“娘子,有賣雜辣羹的,不妨吃這個!”
歲微撞了一下他,“喂。”
這個吃食幼時經常吃的,普通的飽腹之餐,吃多了,隻覺得哪兒都普普通通,不值得特意一嘗啊。
來不及阻止,陸雨昭已經順著阿寬的手指瞧過去,“哪裡?哪裡?”
顧昀笑,“你要吃這個?”
“去看看嘛。”陸雨昭笑眯眯道,“嘗嘗平凡的美味。”
走過去,瞧攤位隻賣一吃食,便是雜辣羹。但有兩主食,饅頭就湯吃,也可以揪麵片下進羹裡吃。
陸雨昭:“你們吃嘛?”
得到肯定的答複,陸雨昭便直接要了四碗雜辣羹,“我下麵片,你們呢?”
隻有阿寬配饅頭吃,其餘二和陸雨昭一下麵片。
點完單,陸雨昭和顧昀在唯一的一張桌子坐下了,聽到攤販主問:“郎君娘子可要配個糟鵝掌,我新糟的,賣得可好了哩。”
陸雨昭忙不迭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複,攤主喜滋滋就去揪麵片了。
陸雨昭正對著攤位,撐著下巴看他麻利揪著麵片,手法嫻熟,一片片往一個滾水小鍋裡下。麵片快煮熟時,攤主準備好了四個空碗,後掀開另一口鍋的蓋子——
鍋中咕嚕咕嚕冒著泡,飄出誘的酸辣香氣,應當是早就煮好的羹湯。
接著,便他勺子撈了羹湯依次盛進四個碗裡,湯汁濃稠,且滿滿的配料。這時麵片也煮好了,他笊籬撈起裝進湯裡,淋了一些醋,灑上花椒末、胡椒粉、細薑絲、鹽、蔥花和香菜,便端上桌了。
“有些燙,客官慢些吃。吃之前先攪合攪合。”
陸雨昭依言攪拌均勻,羹勺舀起來還冒著熱氣,吹了吹,送入口中,表情露出一絲訝異。
,這概是在這裡嘗過辣的層次最豐富的菜品了。
湯頭煮的時候沒放鹽,隻在盛起來灑一些,本身不鹹。除了胡椒、花椒之外,還有細薑絲和芥菜的辣。對,芥菜,就是醃製鹹菜疙瘩的那個芥菜,切成了碎丁,在這碗羹湯裡無處不在,嚼起來咯嘣咯嘣能,脆口鹹辣。細薑絲是醃製過的薑,還留有一絲生薑的嗆辣,又能吃到醃製過後薑肉的嫩脆。
生薑是陸雨昭唯一一個談不上喜歡的東,吃到了會挑出來的存在。作為佐料,它無處不在,起到去腥提鮮爆香等的作,似乎隻是來調味,不是拿來吃的。
但醃製的仔薑是喜歡的,醃製過後作為脆嫩鹹辣的鹹菜,和生薑仿佛不是一個物種!
這碗雜辣羹裡的醃薑,便是讓驚喜的存在。
再說其中的配料,有嫩滑細膩的豆腐和鴨血,軟趴趴的,入口即化。還有脆甜的小白菜和胡蘿卜丁。這麼多配菜,要沿著碗沿吃才好,陸雨昭羹勺從邊兒上撈,終於撈到了麵片,後便端起碗一點一點吃著。
“哇,老板,你家糟鵝掌糟得真入味,香了!”阿寬扯著鵝掌含糊喊道。
謔,差點忘了這糟鵝掌,陸雨昭垂頭看手肘邊的鹵味,每個小碟子裝著,還澆了一勺鹵汁。
夾起嘗了嘗,糟鹵貨各家有各家的不,有的偏甜,有的偏辣,有的偏麻,有的偏酒香,這個是中和的五香味。鵝掌比鴨掌,肉脂肥美一些,不膩,滿滿鹵香。和鴨掌一,皮連筋的分是啃鵝掌精華所在,皮滑筋糯有嚼頭,越嚼越上癮,越啃越香!
要不是現在在外麵,又是穿著女裝當街吃東,旁邊還有顧昀,陸雨昭概便沒所顧忌直接上手啃了。
沒事,臨走前打包一些帶回去吃。
正暗搓搓想著,驀地就聽到顧昀對阿寬隨口說了什麼,阿寬屁顛屁顛朝攤位跑了過去,聲道:“老板,糟鵝掌還剩多少?我們郎君說剩下的糟鵝掌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