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運回來後就送去廚房, 讓劉三娘看管。
劉三娘看了看桶裡的田螺,檢查了一遍田螺質量,點頭:“田螺要挑青殼的, 這不錯,很新鮮。”
然後她就放在了廚房一角。
此後, 間隔一到兩個時辰劉三娘便來瞧一次,換一次水, 並且往水裡加鹽。
陸雨昭閒來無事, 來廚房打算看看田螺的吐泥情況,正瞧見劉三娘往水裡加鹽。
她不由奇問:“灑鹽會吐泥快?”
“是了。”劉三娘點頭,“田螺在鹽水裡加快吸水吐泥, 不出三應當就能吐乾淨的。”
說著,她又撿起幾個浮上水麵的田螺,“這浮上來的大概是死了的, 要挑出來,保持水質新鮮。”
陸雨昭一副“受教了”的神色, 恍然大悟地點頭。
說到底她是個論派, 不如在廚房身經百戰的廚娘廚們經驗足,這細枝末節處她不甚了解。
劉三娘笑, “娘和旁的娘不一樣, 倒很喜歡聽我們講。這是積月累的生活經驗, 娘不知是當然的。”
陸雨昭擺擺手, “以前不知,現在不就知了。”
作為曾經美食紀錄片的一員,要保持嚴謹的學術精神,探究到底嘛。到一顆種的發芽,大到一個界的飲食方式, 是值去了解的事情。
說穿了,就是她的職業病犯了。
田螺在鹽水泡著,劉三娘時時盯著,田螺泡的時間比想象的早了不少。
未及三,二不到便吐乾淨了。
劉三娘和廚房的諸位廚工們挨個檢查一遍,又重新清洗了一遍,並用鉗把每個田螺的尾部剪掉了。
田螺處了,劉三娘這才讓一個打下手的幫廚去知會陸雨昭。
陸雨昭一到廚房,劉三娘猶疑便問:“娘真的不去殼炒?”
“放,入味的,不會異味的。”陸雨昭笑。
她把處乾淨的田螺下沸水去煮,目的是去除田螺的土腥味。
再把煮的田螺撈起裝盤,放一旁待用。
鍋裡倒油,下蔥、薑、蒜和花椒,陸雨昭準備爆炒田螺,許叫麻辣或香辣田螺,許就叫炒螺絲。總之是大排檔夜宵的一套做法,吃的就是這爆炒煙火熏繚的鍋氣。
蔥薑蒜和花椒煸香後,把田螺全部倒進去,下一勺豆豉醬、茱萸醬翻炒出紅油,陸雨昭便開了瓶紹酒倒入鍋裡,浸田螺表層一點點,再灑鹽和糖調製底味。繼續炒勻後,陸雨昭蓋上了鍋蓋燜煮。
她解開襻膊囑咐劉三娘,“火燜著,等田螺慢慢收汁入味。”
徹底入味,至少是要燜三十分鐘的。
陸雨昭回去趴在榻上翻了會兒話本,估摸時間夠了,起身往廚房去。
阿寬恰走進來,手裡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碟糕團。
他大嗓門喊:“娘,宮裡淑妃娘娘賞的乳糕!太夫人遣人送來的,郎君讓你嘗嘗。”
歲微忙迎去接,“哎呀先放著啦,娘會兒吃。”
陸雨昭笑著點點頭,“等會嘗,等會嘗,炒螺絲快做了,你先去把郎君叫來。”
陸雨昭去廚房後,一掀蓋,麻辣鮮香的香氣就撲鼻而來。
這一鍋炒螺絲太多了,陸雨昭隻裝了一盤,剩下的便讓劉三娘全部盛起來,用個海碗裝著。
她囑咐廚房幫忙的幾個廚娘們一起嘗嘗,深覺她們處田螺辛苦了。
“越浸泡越入味的,你們可以分著吃。剩下的晚一當夜宵吃。”
廚房響起躍躍欲試的興奮嗓音,片刻就蔫了下來。
“娘,這要如何吃呀?”
“筷夾不出來吧?”
“呀,呀。”
……
“哦!我差點忘了。”陸雨昭一拍腦門,“我待會兒讓歲微送細簽來。”
她前兩天讓阿寬事削了又細又短的簽,就是後的牙簽,專門為了吃這帶殼的田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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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吃了,這個炒田螺當零嘴吃的,顧昀肯定要下酒,陸雨昭多盛,端著一個托盤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