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懷璧其罪 廿小萌 8513 字 8個月前

本來這次會麵, 應該在明天。

是老太太戴淑芬主動提出來的,說太久沒見黎淮,有點想。

但她沒想到自家老頭, 不知是收了封什麼信件, 看完忽然震怒,說什麼都要把寧虞喊來。

邊命人打電話, 邊去找他放了許久沒用的藤鞭。

倪向榮上一次用到這根藤鞭, 還是十年前。

戴淑芬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這麼生氣,心裡著急。

倪向榮卻怎麼都不肯告訴她發生了什麼,隻是讓她給黎淮也打電話, 說要給孩子主持公道。

戴淑芬其實聽到“主持公道”幾個字心就涼了。

但她打給黎淮去電話時,既沒說自己的猜想,也沒提藤鞭的事。

隻說老頭現在氣瘋了,心臟本來就不好, 怕他氣出什麼好歹。

所有可能性黎淮在來的路上都想過了, 果然還是寧虞出軌的事敗露的概率最大。

寧虞這對老丈人、老丈母娘, 是官商結合的典型結果。

老爺子倪向榮是他們港市有名的房地產大戶,背後一整個家族企業遍布各行各業, 八十多歲了,看人的眼神還精神奕奕。

老太太戴淑芬出身官宦世家, 從小到大被無數人捧在手心長大的,一輩子順風順水, 沒為什麼事操過心。

唯一可惜就是他們的寶貝女兒福薄命薄, 成家沒多久就心衰病故了。

老兩口當初因為寧虞跟他在一起, 也是大動一場肝火。

現在寧虞還出軌, 肯定更接受不了。

隻是黎淮沒想到倪向榮會做到這個地步。

直接讓人跪在地上。

寧虞今年也四十二了, 在工作上雷厲風行, 出門在外領結都從沒歪過,哪怕平時哄他,也有哄他的姿態,並不存在摒棄尊嚴一說。

結果他現在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跪在自己老丈人麵前。

每挨一下鞭子,襯衣底下的皮肉就被抽出一聲悶響,疼痛彎腰幾乎是生理性的,寧虞很快又會自覺重新挺回來。

黎淮沒研究過是不是真的有一種鞭子打到人身上能“皮開肉綻”不見血,但他現在看著寧虞背上始終乾淨如初的衣服,他信了。

肯定有。

傭人已經從二樓被屏退。

戴淑芬跟在黎淮後麵,一看見書房裡的場景就開始捂心臟,指著自家老頭罵:“你這是、你這是做的什麼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倪向榮是看見她來,手裡的鞭子才停下:“不是不讓你上來!”

老兩口都怕對方氣壞了身子。

戴淑芬:“我不上來任你把孩子打壞嗎!多大的人了,怎麼能還跟以前一樣打。”

身體受得了,自尊心也受不了。

彆說寧虞現在四十二,那就是小孩超過十歲了,十二,再想動手打也是要三思的。

戴淑芬說著就要黎淮過去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倪向榮不讓,儒雅的臉上氣得通紅,幾乎拿鞭子直接懟到寧虞額頭上:“他做了什麼孽,你讓他自己說!”

黎淮在書房裡看了一圈,果然在書桌上找到那遝似曾相識的照片。

寧虞低啞的嗓音回蕩在房間裡:“是我出軌對不起黎淮在先,該咳咳、該打。”

戴淑芬被突然的事態弄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怎麼會呢,小黎你們感情不是一直很好,怎麼可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寧虞你彆被老頭子嚇著了不敢說……”

倪向榮一聽“誤會”,就要轉身去拿桌上的照片,嘴裡已經開始憶當年:“當初我閨女過世,你沒兩年找到小黎是怎麼言之鑿鑿,跟我們指天為誓做保證的?”

“現在小三照片都寄到家裡了!要再過十年,等我真的老的走不動了,是不是就管不了你了?”

“我當時放你一馬,讓你跟小黎在一起,還不是為我可憐鐘情你的閨女!隻有你好我們閨女在天上才能好!”

老爺子平時斯文和善,今天一下破口大罵,明顯是被氣急了。

寧虞跪在地上一聲不吭,說什麼都聽著。

當初他的跟黎淮的事,他知道自己瞞誰都不可能瞞過這兩位——也不想瞞,他就想把黎淮接到一號彆墅一起住。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他乾脆自己挑了個時間上門,直接到書房跪好全招了。

最開始兩老自然接受不了,心裡的疙瘩怎麼都解不開。

但後來時間長了,又想,寧虞正直三十郎當,不可能一直獨身。與其出去找野花野草膈應人,不如隨他找個不能生的男人。

再加上黎淮那孩子他們見了,又懂事又漂亮。

不說多才華橫溢,那也至少是滿腹詩書氣自華,無欲無求的,隻有招人疼的份,沒有招人煩的。

寧虞又一副這輩子不會另找他人的架勢。

兩老答應也就答應了。

結果現在出了這種事,倪向榮氣得整個人都在打顫,哆哆嗦嗦展開那些照片,光是拿在手裡都覺得臟,甩手就砸到寧虞臉上。

“如果我閨女沒過世,現在收到這些照片的是不是就是我閨女了!”

老太太一聽這話立馬受不了了,眼看又開始拍胸口。這要是直接把照片遞到她跟前,讓她一張張看清楚哪還得了。

黎淮彎腰開始撿照片,這才說出今天過來的第一句話:“照片是誤會。”

倪向榮:“小黎你不用護著他,向著他說話!”

“我沒向著他伯父。”

響在寧虞耳邊的嗓音沉靜一如往常,他的視野裡看不見黎淮的臉,隻能看到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挨個收撿地上照片:“照片裡的人不是寧虞。”

倪向榮簡直要被氣笑:“怎麼不是!分明一樣!”

黎淮:“寧虞確實出軌了,但照片裡的人隻是跟他很像,確實不是他,不用拿給伯母看了。”

黎淮說著便將照片隨手丟進垃圾桶,就那樣不卑不亢地在寧虞身邊站著,陳述事實:“感情上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合也好分也好,都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會影響我跟您二老的感情。我上麵沒有血親,以後逢年過節想找我,一樣可以隨時找我。”

黎淮一番話簡單直白,卻滴水不漏,在情在理。

倪向榮和戴淑芬聽了皆是一頓,好像這個脾氣登時就發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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