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懷璧其罪 廿小萌 8428 字 8個月前

整個“黎堂之死”的後續,是所有人都對黎淮是定|時|炸|彈達成了共識。

即,就算人不是他殺的,長大以後也極有可能跟劇裡演的一樣,演化出反社會、精神變態傾向。

哪怕防患於未然也該時刻公開他的近況,接受大眾監督。

所以不論當年的真相是什麼,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黎淮從此失去了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以後,他再也沒法告訴彆人他是誰,他叫什麼。

至於那些原本知道、認識的……

肖**隻慶幸當時國內互聯網起步還沒多少年,想藏不是完全藏不住。

寧予年得出一個結論說:“你覺得你跟你爸一樣。”

黎淮:“至少從我們寫出的東西來看是一樣的。”

“那你覺得我跟寧虞也一樣嗎?”

“至少從你們達到目的的行事習慣來看一樣。”

包裝自己,操縱情緒,沒有羞恥、憐憫心。

寧予年想說不是。

儘管他承認他對鐘亦所做,是想鐘亦“露出馬腳”他好反客為主。

但黎淮已經把手裡的平板扥到桌麵,重新上床躺回被子:“我不用非把什麼都搞清,想不通就想不通,以後也不會對你發脾氣了。”

寫故事的都知道,每個有根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內核,這個內核可以是任何東西。

不少作品隻看得到情景,看不到人,區彆也是在這。

人物內核跟人物的關係就像太陽和光,由點至麵,一切言行舉止都高度受內核統一,是塑造人物,創造藝術典型形象的重中之重。

所以對黎淮來說,搞不明白寧予年的行事邏輯,就等於還沒找準寧予年的內核。

這絕對是飛機偏航、高鐵脫軌級彆的重大安全事故——也是他生氣的原因。

因為這讓他又一次認識到自己對“人”的掌控欲,開始變得跟黎堂一樣。

但寧予年聽完他自己跟自己置氣的話,卻是一步兩步、直到乖乖順順到他床邊蹲好,對再一次蒙進山包包的自己說:“該發的脾氣還是要發,就是其實我也有錯要向你承認。”

黎淮聞言果然忍不住從被子裡露出眼睛。

寧予年極近地和他對視著,低低說:“我不小心把你戒指弄丟了。”

然後黎淮又從被子露出左手。

低頭看看,果然沒了。

黎淮本來想說丟了就丟了,也不是他的責任。

但寧予年小狗眼一彎,獻寶般在他眼皮底下攤開手心:“不過我這兩天幫你又重新做了一個!保管寧虞看不出差彆。”

莫比烏斯鋥亮地在昏暗中閃著光。

黎淮將信將疑接過去端詳:“……你彆是把我戒指摘了,瞎編的故事。”

寧予年立馬得意摸出手機:“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除了有民宿老板、鐘亦、張行止三個人當人證,還有物證,全程錄了像的。”

黎淮側目。

他大概拖著視頻進度條掃了兩眼,發現這人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材料和小型機器,當真是在他背後那張書桌上做的。

開頭把給他手指量指圍的過程也錄進去了,視頻裡時不時就傳出一陣刺啦刺啦的打磨聲。

黎淮又開始想不通:“我睡覺究竟是有多死……”

寧予年蹲在床邊期待看他:“戴上試試嗎?”

黎淮遲疑了一下,點頭。

然後兩人就一起看著寧予年把戒指套到他左手無名指上。

嚴絲合縫,像是比之前那個還合。

寧予年臉上立馬傻兮兮笑開了,捧著他的手近看遠看,對自己的傑作欣賞了好一會:“是心理作用嗎,我怎麼覺得我做的這個戴你手上更好看。”

黎淮其實也這麼覺得。

但他沒說。

不僅沒說,還若無其事抽回了手,重新裹進被子靜了片刻說:“其實我想洗澡,但我頭暈不想動。”

寧予年:“你有點感冒,我給你喂了感冒藥。”

黎淮:“啊……難怪。”

還蹲在他麵前的寧予年學舌:“啊……難怪。”

黎淮抬手就在他肩窩戳了一把,寧予年一屁股墩坐到地上,浴袍散開,一路從前胸開到小腹露出內褲。

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笑著笑著,寧予年冷不丁拋出一個問題:“那我們現在應該算和好了吧?”

黎淮心裡瞬間被這個小學生對話弄得像火燒:“……你有病吧?”

寧予年坐在地上:“那你就當我有,所以算不算?”

黎淮翻身:“我困了,我要睡了。”

“算不算?”

“你幾天沒睡了?”

“到底算不算!”

“算不……”

“算算算!你不睡我睡了!”

“我睡!”

寧予年咧嘴又高興了,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等我吹個頭發馬上回來,不要急。”

黎淮:“……”

到底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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