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但是毫無疑問,他連對暗號都不知道,肯定不是楚唯征。
所以她態度堅決,就這麼攔在樓梯口,怎麼也不肯讓開。
楚向烽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犟種女人,有些煩躁,真想一把將她搡開。
然而她這個小身板,要是摔下去,估計吃不消。
也不知道她在內地過的什麼日子,瘦瘦的一隻,像個一陣風就會吹走的紙片人。
頭發倒是不錯,又黑又濃密。
也許她不是沒東西吃,隻是體質弱,吃了不養肉,所以臉色這麼蒼白。
不管怎麼說,這個女人看起來實在楚楚可憐,讓他很想欺負。
哭起來一定比現在還好看。
那麼,該怎麼讓她哭呢?
楚向烽摁著發燙的胎記,沉默地轉身,回了楚唯征的房間,拿起剪刀,要剪楚唯征的衣服。
梁欣欣怎麼肯!
狐狸精幫了她那麼多忙,她要是連他的幾件衣服都保護不了,那她真是白活了。
她衝了上去,一把搶過楚向烽手裡的衣服,怒目而視:“你要乾什麼?”
“逗你哭啊。”楚向烽勾起嘴唇,揚起一個充滿惡趣味的冷笑。
她聽不懂沒關係,看得懂就行。
搶走兩件,櫃子裡還有無數件,他不信她護得過來。
他轉身,去櫃子裡拿。
梁欣欣急了,衝上去用身體護住了衣櫃:“我不準你動他東西!”
“梁小姐,你還挺自來熟的啊,真把這裡當你自己家了?”楚向烽冷笑一聲,揚起剪刀,嚇唬她。
梁欣欣卻還是不肯讓開,哪怕知道自己現在手無寸鐵,隻能陷入被動,但她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楚向蜂,想用意誌和信念將他擊退。
楚向烽不信這個邪,為了幾件衣服,至於嗎?
不怕死??
他故意把剪刀對著梁欣欣,冰冷鋒利的尖端,貼上了姑娘家蒼白細膩的皮膚。
像是魔鬼在發笑,他用國語嘲諷道:“你哭兩聲給我聽聽,我就不動你。”
“你會說普通話?”梁欣欣有些意外。
楚向烽沒有回答,這不是廢話嗎?他要安頓內地來的偷渡客,自然要學幾句的。
不然交流起來特彆費勁。
隻不過他說得不太好,所以輕易不想說。
而他那個哥哥,整天忙著抓鬼,沒時間學,還不如他呢。
他不答反問:“你真的不怕我刮花你的臉?”
“你有病!”梁欣欣惱了,抬起腿來,狠狠踩上了他的大腳趾。
她穿的是卓讓楚聆月拿給她的小皮鞋,後跟雖然不高也不尖,可是很硬,很結實。
這一腳踩上去,是個人都要倒吸一口涼氣。
然而楚向烽是個瘋癲公子哥,雖然眉頭一皺,麵露痛楚,卻還是笑出聲來:“你好野啊梁小姐,難怪會被他看上。”
他那個哥哥,骨子裡最喜歡具有挑戰性的事情了,那些珠光寶氣的女人,反倒是入不得他的眼。
楚向烽算是領教了。
眼光不錯。
他收了剪刀,努力忽視胎記處灼燒的痛感,起身讓開:“你攔不住我的,哭去吧。”
梁欣欣已經贏下這一局,怎麼肯放棄,深吸一口氣,立馬追了上去,搶在他前麵趕到樓梯口。
張開雙臂,誓要堅持到底:“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楚向烽的耐心有限,他又逗不哭她,他走也不行?
他惱了,握緊剪刀,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你就這麼想死?”
“死也不讓你動阿征的東西!”梁欣欣心裡有點打突,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真的給她一剪刀。
但是,她必須做點什麼。
她咬咬牙沉住氣,道:“我是梁家的表小姐,你是警察,你要是敢動我,你這輩子就彆想當警察了!你哥哥就不一樣了,他很溫柔,很喜歡助人為樂,他這樣的人,今後會得到越來越多的尊敬和愛意,他會走上一條輝煌璀璨的道路,他會發光發
熱,完全把你比下去。而你,隻能吃牢飯,出來後也隻能做個聲名狼藉的小醜。”
楚向烽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話,冷笑道:“梁小姐,你好天真,我不會毀滅罪證嗎?沒有人比警察更懂得隱藏證據。你以為我會怕你???”
梁欣欣被他揪著領子,被迫抬頭看著他,很難受,可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在氣勢上矮下去。
便不客氣地嘲諷道:“可笑,你以為我會怕你?我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死了也要做個厲鬼找你尋仇!有本事你就真的殺了我,要不然你就彆想穿著阿征的衣服出去!還有,忘了告訴你了,我阿公用他的下輩子換了一個異能
給我,叫做因果輪轉眼,可以斷生死,知因果,看透過去,預知未來。我不防透露一點消息給你,你的未來好可憐啊,嘖嘖嘖,我都不忍心告訴你會發生什麼。”
楚向烽蹙眉,他很懷疑這個女人在詐他。
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他哥哥是做什麼的他最清楚不過,而陰陽兩界辦事處,確實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玄門法器。
所以,梁欣欣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怎麼會?
因果輪轉眼?這是連本地最有名的神棍都不具備的能力,是陰陽眼進化後的最高級彆的形式。
梁阿公居然給她換了個這麼厲害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