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婚事(1 / 2)

楚唯征的大姐楚虹霄回來了。

穿著黑白二色的西裝,短發利索乾練,一看就是個女強人。

雖然她的個頭不高,連一米六都不到,然而此時,她的手裡拿著一把槍,一腳踩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那氣勢,簡直像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女梟。

和善堂的馬仔死的死傷的傷,都是拜她所賜。

看到楚唯征回來,她不禁鬆了口氣。

果然沒死,她就說嘛,阿征那麼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死掉。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根本不信的。

現在人回來了,她可以安安心心地收拾這些馬仔了。

起身走到倒地不起的馬仔身邊,踹了一腳,罵道:“欺負我妹妹的時候不是挺器張嗎?現在知道裝孫子了?我打的是你的腿,不是你的心臟,給我起來!”

馬仔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女人,嚇得肝膽裂,加上大腿挨了一槍,痛不欲生,乾脆倒地裝死。

這會兒被踹了,隻好硬著頭皮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他怕這個女人再給他一梭子。

楚虹霄用槍口抵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問道:“你是哪個幫派的?快說!”

“和......和善堂的。我來找我們老大,他來了你家好幾個小時了,一直沒有回去。”馬仔顏顏巍巍,眼角餘光掃了眼身後的楚聆月。

可惜了,下手晚了,他都沒碰到這個女人,就被她大姐一槍撂倒了。

楚家的年青一代,都是魔鬼吧?

出了一個行走陰陽兩界的鬼差,一個身手不俗的條子,這還不夠,居然還有一個槍法奇準的律師。

真是可怕。

他不想再掙紮了,楚虹霄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還不忘舉手投降,希望楚虹高抬貴手,彆殺他:“你是律師嘛,肯定不會知法犯法的對不對?“

楚虹霄冷笑一聲,吹了吹槍管:“知法犯法?你私闖民宅欺負我妹妹,我不過是阻止了你的惡行,怎麼能叫犯法呢?“

馬仔:…………………

好………………好像是這樣的。

有文化的女人就是可怕,吵架都吵不過。

算了,他認栽。

楚虹霄冷哼一聲,又把槍口對準了樓上的馬仔。

這是個戴著海盜眼罩的馬仔,隻露出一隻眼睛,他趁亂跑到了樓上,抓住了老五楚鈞顥。

楚鈞顥是個畫痂,平時很少在外麵拋頭露麵,而今天為了假扮楚唯征,被他媽媽化了妝,臉上青一片白一片的。

看起來像個清朝棺材裡詐屍的僵屍,透著詭異的滑稽。

好多馬仔怕鬼,以為他是死去的楚唯征詐屍了,不敢動他。

隻有這個戴著眼罩的膽子大,一直追到了樓上。

現在看到一個活生生的楚唯征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楚唯征”,眼罩馬仔頓時醒悟過來。

一把摁住楚鈞顥:“你不是楚唯征!”

楚鈞顥不說話,隻是平靜地看向樓下的哥哥姐姐們。

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的。

大姐回來了,二哥三哥也都在。

唯一一個跟他一樣弱雞的四姐,這會兒已經得救了。

他不吵不鬨,才不會幫倒忙。

便咬緊了嘴唇,不肯回答。

眼罩馬仔氣惱,拿槍指著他的瞬間,注意到了楚虹霞的槍口。

黑洞洞的,帶著不容拒絕的寒意:“放了問題,我數到三。”

眼罩馬仔蹙眉,還想談談條件:“放了他可以,交出我家老大!”

“你家老大不在這裡。”楚虹霄沒看到彈簧張,不覺得自己在撒謊。

眼罩馬仔冷笑道:“大律師,你說話可是要負責的,我家老大進了你們家就沒有出去,你以為我傻?”

說話間,手上用力,槍口在楚鈞顥蒼白的臉上壓出了一道凹痕。

楚虹霄嗤笑道:“你說他進了就進了?我還說你殺了你老大,自導自演,賊喊捉賊呢!“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的命都是老大給的!我怎麼可能殺了他!”被激怒的男人立馬調轉槍口,對準了楚虹霄。

卻不料,楚唯征已經掏槍,嘭的一聲,將他撂倒。

以至於他射出來的子彈打歪了,嘭的一聲,擊碎了客廳裡的一隻花瓶。

楚唯征收了槍,看著踉踉蹌蹌跑下來的阿顥,沉聲道:“把他的槍拿過來。”

楚鈞顥趕緊轉身,撿起眼罩馬仔的槍,一陣風似撲了下來。

“二哥!”他抱著楚準征的脖子,激動地撒嬌,像個沒長大的小屁孩。

楚唯征憐愛的撫摸著他的腦袋:“好了,把槍給你三哥,你跟阿月躲到書房去。”

楚鈞顥趕緊乖乖照做,他最聽二哥的話了。

轉身拽著四姐,躲去了書房。

楚唯征轉身,看向一臉嫉妒的楚向峰:“該你了,阿sir。”

楚向蜂知道他在嘲諷自己,翻了個白眼,給警署打了電話。

鐘sir很快帶著警員趕來。

楚向烽解釋道:“我跟我哥調查到背後的凶手跟和善堂脫不了乾係,隻能詐死,引他們上鉤。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老大彈簧張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也核實過了,是二當家鐵拐日為了籌錢自立門戶,背著他做下了這些事。”

“那彈簧張是被誰打暈捆起來的?”鐘sir的腦子轉不過來了,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他還沒捋順這裡頭的關係。

楚向烽搖頭,他是條子,不好撒謊,隻能把這事交給大姐來說。

楚虹霄解釋道:“他來吊唁我家阿征,我媽告訴他幕後真凶是鐵拐呂,他不信,跟我媽媽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我媽媽不想傷害他,隻好把他捆起來,等阿sir你們過來再放人。至於鐵拐呂,應該是畏罪潛逃,跑了。”

鐘sir擺擺手,把楚虹再叫到了外麵,又問了一些細節。

基本上都能自圓其說。

他將信將疑的,命令手下把這些馬仔都帶走。

連夜審問。

一切的一切,都跟楚虹霄說的吻合。

鐘sir目前隻能按照這個走向給案件定性,即楚唯征和楚向蜂調查邵家小兒子的死因,找到屍骸,真凶鐵拐呂浮出水麵,彈簧張過於信任自己的二弟,不願意相信鐵拐呂背著他搞事,這才引發了後麵的一些列事件。

鐘sir擺擺手,讓楚向蜂回去:“阿,你這次立了大功,又受了很重的傷,警署給你半個月時間休假,好好休息。先把配槍還給你,等你回來,再給你表彰!“

楚向烽挑眉,收下自己失而複得的配槍,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楚家。

幫傭們正在打掃亂糟糟的客廳和樓梯。

梁欣欣坐在卓的車上回來了,下了車,她看著眼前的一地狼藉,很是過意不去。

轉身握住卓?的手:“楚太太,家裡損失挺大的,都是為了我......你算一下多少錢,我還你。”

卓瓔哭笑不得,趕緊安慰道:“你傻呀,你是阿征的女朋友,沒必要這麼見外的。再說了,這件事一鬨,我家阿立了好大的功勞呢,說不定很快就要升職加薪了,家裡這點損失不算什麼的。“

梁欣欣還是過意不去,到處是血水和碎裂的瓷器,還有被打了好幾個槍眼的沙發,茶幾也碎了,樓梯扶手上也有彈孔。

雖然她不在現場,也能想象出來,當時一定非常驚心動魄。

萍水相逢,楚家為她做的一切,情義千金。

哪怕她已經跟楚唯征確定了男女朋友的關係,也還是過意不去。

隻得想辦法,努力償還。

所以,當楚唯征提著一隻黑色的皮箱,把大舅給她的十萬塊交給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把錢轉交給了卓瓔。

卓瓔不肯收,她便紅著眼睛緊緊地握著卓?的手,不肯鬆口。

卓瓔氣笑了:“好好好,我收,我收。”

收了也不會用的,隻是想讓欣欣的心裡好受一點。

卓?趕緊招呼一聲:“阿霄,你來一下。”

楚虹霄剛剛得知彈簧張在書房,這會兒正在書房跟彈簧張談判,彈簧張醒了,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一切。

他在斟酌,楚家這麼把他搞出去,到底是為了日後拿捏他,還是真的想網開一麵,到此為止。

所以,他一定要問清楚,鐵拐那邊是不是有切實的證據。

畢竟楚家對鐘sir的說法是,鐵拐呂畏罪潛逃,下落不明。

他懷疑楚家把鐵拐呂扣下了。

可惜楚虹再是個大牌律師,跟他玩起文字遊戲,簡直是碾壓級彆的。

他問了半天,也沒能找到楚虹霄的邏輯漏洞,隻好作罷。

正好卓瓔在喊,楚虹便轉身寬慰道:“彆著急,我媽媽會放了你的,畢竟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也隻是為梁欣欣要個說法。”

來到客廳,她站在卓?麵前,仔細地打量著梁欣欣。

這個內地妹身量纖纖,比她高了不少,跟阿月差不多高。

皮膚也白淨,但是白得有點過頭了,似乎是營養不良。

偏偏頭發又好得出奇,好像身體的養分都被頭發奪走了。

給人一種很蒼白,很楚楚可憐的感覺。

楚虹霄的職業習慣,讓她下意識伸出手來:“你好,楚虹霄。”

梁欣欣伸手,求助地看向卓瓔。

卓理介紹道:“她就是我的大女兒楚虹霄,是個律師,她可以幫你落戶。阿霄,說國語,欣欣她聽不懂粵語。”

“怪了,阿征也不會說國語,那她跟阿征怎麼談的戀愛?”楚虹霄改了口音。

她是律師,偶爾會幫助內地來的人解決一些問題,這些內地過來的,要麼是投靠親友,要麼是去富豪家裡做幫傭,經常需要落戶。

這方麵她是個行家。

為了方便工作,她特地學了一點簡單的國語,雖然遠不如阿月精通,但是交流不成問題。

所以她問的這句話,梁欣欣聽懂了。

紅著臉道:“他不會說國語嗎?可是他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講的都是國語啊?“

卓?跟楚虹霄麵麵相?:“他不會啊,真的不會。”

說著卓便把楚唯征叫了過來:“阿征,你偷偷學了國語?”

楚唯征搖頭:“沒有,是有彆的辦法跟她交流,你們就彆問了。”

梁欣欣這次沒聽懂,詫異地打量著他,想問,又不好意思,算了。

可能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實在不行,她可以寫字交流的。

察覺到梁欣欣的目光,楚唯征歉意地笑笑,係統提供的語言轉換幫助,在他和梁欣欣確認過男女朋友的關係之後,立馬結束了。

接下來他隻能靠自己了。

要麼他學國語,要麼梁欣欣學粵語。

總得有一方遷就。

梁欣欣也做好了打算,笑著說道:“沒關係的,我可以學,要不然我出去做事也聽不懂彆人說話,寸步難行。正好阿月在家休息,我讓她教我好了。”

楚唯征笑著幫她把額前的劉海彆到耳根後麵:“辛苦你了欣欣,我也會努力學習國語,免得你適應不了。”

梁欣欣沒聽懂,但是可以猜到個大概。

笑著點點頭:“嗯,好。”

正說著話,楚懷楊回來了,身後跟著一臉陰雲的楚向嫜。

他不開心,客廳裡已經在上演大團圓了,也不等等他和他老子。

進來後一言不發,瞪了所有人一眼,轉身上樓。

梁欣欣簡直莫名其妙,果然還是討厭這個人。

可是楚向烽受傷了,那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好了。

下不為例。

眾人收拾收拾,眼看著天快亮了,索性讓幫傭做了早餐。

期間洗澡的洗澡,打盹的打盹。

卓瓔?領著楚懷楊,去了書房,跟彈簧張談判。

最終彈簧張答應了息事寧人,畢竟,事情鬨得這麼大,楚家卻沒有把他牽連進去。

還在警方麵前立證他的清白。

這麼一來,和善堂還能保住。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隻是依舊難以接受鐵拐呂的背叛。

卓也不著急,畢竟一個人做過了什麼,是會留下痕跡的。

她保下彈簧張,既是不想徹底跟和善堂撕破臉,也是希望給彈簧張時間,讓他自己查清楚真相。

到那時候,就可以徹底握手言和了。

卓瓔將他鬆綁。

彈簧張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到了客廳,注意到了梁欣欣。

果然是內地妹,這麼晚了不去休息,居然留在客廳在幫幫傭打掃。

夠土的,哪怕穿上旗袍,也遮掩不了一身的鄉土味兒。

他忽然好奇:“你媽媽真的死了?”

梁欣欣聽不懂,直接無視。

彈簧張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楚家人為了這個梁小姐,跟他鬨了這麼轟轟烈烈的一出。

回去再說吧。

彈簧張走後,東方已經破曉。

楚家眾人難得齊聚一堂,開飯前,卓瓚正式介紹了一下梁欣欣。

她笑著用國語開口:“今天開始,我們楚家正式迎來新的成員,梁欣欣小姐!她是梁知福的女兒,阿征的女朋友!”

掌聲響起,梁欣欣捏了捏滾燙的耳根子:“謝謝大家看得起我,你們對我的好我銘記在心,日後一定報答。”

“欣欣啊,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太見外了。說點彆的吧,你愛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想不想跟我出去逛街?”卓?不想再提什麼報恩不報恩的話,直接問了問女孩子家比較在意的問題。

梁欣欣羞澀地笑笑:“我不挑食,除了覺得這裡的口味有點清淡,其他還好。衣服我也不挑,隻是穿不慣旗袍,逛街也可以。”

“那好吧,吃完飯你睡會兒,下午我減你出去。”卓拿起筷子,“吃吧。”

楚唯征坐在梁欣欣旁邊,拿起公筷,往她碗裡夾肉。

梁欣欣低頭吃飯,小聲說了聲謝謝。

楚唯征還沒吃幾口,已經飽了。

沒辦法,女朋友太漂亮,秀色可餐。

吃完飯,他領著她上樓,剛到樓梯上,身後傳來楚虹霄的聲音:“欣欣,彆睡太久,下午我帶你去落戶。”

“好的大姐,需要我做什麼嗎?”梁欣欣站在樓梯上回頭看。

一眼便看到了楚向烽那懷著敵意的目光。

梁欣欣在心裡默默歎氣,算了,楚家其他人都挺好的,不要為了這一個奇葩而影響心情。

楚虹霄笑著說道:“要的,你考慮一下,是以梁家表小姐的身份落戶,還是以阿征老婆的身份落戶。我不是逼婚,你不要多想,隻是落戶的話,需要填寫投靠的關係。如果隻是女朋友,不太好辦。”

“好的大姐,我考慮一下。”梁欣欣紅著臉,躲到樓上去了。

楚唯征趕緊追了上來。

梁欣欣本打算把臥室門關上,猶豫片刻,還是留了條縫。

楚唯征站在門口敲門:“欣欣,你不要生氣,如果你不願意,我去找你大想辦法。”

“你進來吧,進來說。”梁欣欣聽不懂,隻能去找紙筆。

楚唯征關上門進來,站在窗口,看她忙忙碌碌翻找著什麼。

不禁發笑,趕緊對著樓下院子裡的橘貓吹了聲口哨。

橘貓往後退,扭動屁股和尾巴,一個加速衝刺,跳了上來。

“宿主,需要幫忙?”橘貓一副大爺樣子,欠揍得很。

楚唯征頭疼:“為什麼不再提供語言轉換功能了?“

“都說啦,養成難度六顆星,自己學咯。前期提供的服務,隻能算是新手福利。現在人都到你家裡了,你要自己努力啦。”橘貓翹起後麵的腿,撓了撓脖子,懶得很。

楚唯征服了,什麼破係統。

他跟橘貓討價還價:“你幫我翻譯一下,扣點代幣好了。”

“可以。”橘貓跳到旁邊的小圓茶幾上,“說吧。”

楚唯征鬆了口氣,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梁欣欣詫異地回頭:“咪咪你兩種話都會說嗎?”

“喵嗚,當然呀。”橘貓得意地抖了抖胡須。

梁欣欣笑著走過來:“你幫我問問阿征,我可不可以見一見大舅?“

橘貓很快幫楚唯征回道:“可以喵~”

“那就好。”梁欣欣靠在窗口,看向外麵冉冉升起的紅日,“阿征,你去睡覺吧,辛苦了這麼久,你也困了。我的事不著急的。”

楚唯征沒動,這種自己聽得懂,但是說出口的話對方聽不懂的感覺真難受。

思來想去,他還是走到梁欣欣身邊,勾住她的肩膀,親吻她的額頭:“好好休息,醒了直接喊我。”

橘貓翻譯完,梁欣欣點點頭。

這戀愛談得真彆扭,還得帶著一個電燈泡兒。

楚唯征依依不舍的轉身,才走一步,便被梁欣欣揪住了襯衫後擺。

梁欣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腦子一熱,從身後圈住了男人的腰:“謝謝你。”

這傻女孩,怎麼一直說謝謝。

他又不是什麼聖父,他也有所圖謀的。

他不圖錢,但他圖她這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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