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欣明白他的意思。
結婚是有點快,但是為了落戶,也隻能這樣。
但是他會尊重她的意願,不強求。
這樣挺好的,她沒什麼不滿足的。
就是心中會有一些遺憾和酸澀。
他的父母那樣好,她卻沒有父母。
嫉妒倒是不至於,更多的是羨慕。
真的,尤其是卓瓔對她那麼好,非親非故的,還不是為著楚唯征開心?
那幾乎是一個母親,能為成年兒子做到的極致了。
反觀她在農村見過的那些惡婆婆……………
各種刁難磋磨,還有直接動手打兒媳婦的。
簡直天壤之彆。
越是這樣,梁欣欣越是羨慕,越是羨慕,就越是遺憾。
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爸爸不要她了,為什麼媽媽會失蹤?
目前唯一確定的是,媽媽的事與死去的二舅有關。
但願媽媽真的還活著。
梁欣欣心事重重,下車的時候沒有看路,差點崴著,楚唯征趕緊拉了她一把。
“你沒睡好?”他很關切,對上她詫異的眼神,不得不歎息,好的,聽不懂。
那就回去吧,今天就開始學一點基礎的發音。
不過,還是先去落戶吧。
他叫上大姐,拿上相關證件,帶著梁欣欣去把這事辦了。
“需要審核,三到七個工作日。”楚虹霄已經幫忙辦完了手續,接下來就是走流程。
梁欣欣好奇:“如果審核通過,到時候我的身份就是阿征的老婆了?”
“是的。落戶後需要儘快領證,後麵會有相應的辦事員回訪。”楚虹霄已經關照過了這邊的朋友,儘快辦理,最快三天可以拿到。
梁欣欣鬆了口氣,還有時間。
這幾天先跟楚唯征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緊張。
回到家裡,她考慮再三,雖然害怕辦事處那些麵目猙獰的鬼怪,可她都要結婚了,跟楚唯征相處的時間實在有限。
她想陪楚唯征去上夜班。
楚唯征不肯,直接寫下來:“你身體很弱,去那裡不安全。”
那好吧,梁欣欣又問:“我阿公的葬禮,我能去嗎?”
“我明天問一問那邊的情況,不危險的話再去。”楚唯征的字很漂亮。
遒勁有力,瀟灑得很。
梁欣欣寫的則是娟秀的小楷。
字如其人。
梁欣欣還挺喜歡這種交流的方式,她點點頭,收起這張對話紙,送楚唯征下樓上班。
楚唯征依依不舍,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離去。
樓上,楚向烽站在窗簾後麵,撩開一道縫隙,默默地看著。
大姐加班去了。
爸爸回了公司處理爛攤子。
媽媽今天沒有牌局,但她有個姐妹淘家裡有事,請她過去幫忙。
這會兒家裡隻有他,阿月,阿顥,以及梁欣欣。
幫傭和管家也不會多事,保鏢阿桂隻盯著院門。
他想欺負梁欣欣,易如反掌。
於是,在梁欣欣上樓的時候,他守在了樓梯口,故意擋著,不讓走。
梁欣欣無語了,這人怎麼這樣?
狗皮膏藥?
神經病!
她直接一把搡開他,往自己房間走去。
楚向烽揚聲道:“剛見麵就談情說愛,談婚論嫁,是不是你們內地妹都這麼上趕著?不懂得什麼才是淑女?”
梁欣欣猛地回頭,憤恨地看著這個嘴巴抹了毒?藥的男人。
冷笑道:“警隊都說你立了大功,真的是你的功勞嗎?冤魂是阿征找到的,殘骸也是他去核實位置報警打撈的。你做了什麼?哦,坐享其成,吃軟飯啊,吃自己哥哥的軟飯,你沒斷奶嗎?挺光榮啊!”
楚向烽就像是老虎被摸了屁股,立馬暴跳如雷:“你說什麼?我吃軟飯?我身上的傷哪裡來的?”
“難道不是你技不如人,被幾個馬仔捉了?既然是鱉,那就老實點,不要興風作浪!還有,我是不是淑女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軟飯男!”梁欣欣不客氣地回敬回去。
楚向烽揚起手來,要打她!
梁欣欣不退反進,一步一步,把他逼退到牆角:“你打!我身體不好,皮膚特彆白,你打我一巴掌,可能三天都消不了腫,你打好了,我就帶著你的巴掌印,讓你們全家都看看,你就是這麼歡迎你即將過門的二嫂的!”
楚向烽氣得不行,又說不過她,何況離得這樣近,那胎記便火辣辣的發燙,好像在警告他什麼。
隻好扭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摔花瓶,砸杯盞,叮叮咣咣,發了好大的脾氣。
梁欣欣沒有理會,轉身回了房間。
橘貓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
梁欣欣關上門,歎了口氣:“彆拍馬屁了,我要真是這個,就不會這麼被動了。”
雖然楚家對她很好,她也非常感激,但是她明白,命運的轉輪不是她自己推著上前的。
很難受。
這種感覺,從她被陳賀年死纏爛打的時候就開始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沒有爸媽護著,沒有親人撐腰?
寄人籬下,又不想給姚阿婆添麻煩,隻能一忍再忍。
現在到了這裡,還沒跟阿公團聚多久,阿公就去世了。
大舅也被人算計,差點沒命。
梁欣欣非常難過,隻有跟卓,阿月,以及楚唯征說話或者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找到一點點鬆快的感覺。
但是她明白,靠彆人給的這一點點溫暖是不夠的。
她得想辦法,擺脫那種無處不在的無力感。
她得想辦法,在這片土地上紮根,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方天地。
這很難。
但,起碼她不是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