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軒放棄了她和女兒,大難臨頭,獨自遠走高飛。
這句話不亞於一記重錘,瞬間敲落梁欣欣的眼淚:“他怎麼這樣,真沒有擔當。”
“所以,以後你的爸爸,就是他們兩個,沒有彆人,懂嗎?”梁知韞抱著女兒,心疼壞了,“就當姓裝的死了。”
“嗯。媽媽我聽你的。”梁欣欣比媽媽矮一點點,是因為早產的緣故,營養沒跟上。
不過阿征帶她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她的骨縫還沒有閉合,還能再長長。
她希望自己長高點,這樣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她埋在媽媽懷裡,很是委屈:“媽媽你有沒有想我?”
“有啊,天天都想。要不是你的兩個爸爸告訴我你還活著,我都撐不到今天。”梁知韞捏著手絹,輕輕地為女兒擦去淚水。
梁欣欣握住媽媽的手,撒嬌賣乖:“那……..……媽媽你說你生不了了,兩個爸爸沒有自己的孩子,不會傷心嗎?”
“不會呀,你就是他們的孩子呀。”梁知韞笑著撫摸女兒的長發,“傻瓜,他們平時在我麵前,都是直接喊你女兒的。”
“這樣啊,那我在外麵喊他們叔叔的話,他們不會傷心嗎?”梁欣欣震驚於這兩個爸爸對媽媽的愛,有點不忍心。
梁知韞笑笑:“不會呀,這麼多年了,名分什麼的都不是他們追求的東西。在外麵喊叔叔,對媽媽和你的影響都會小很多。關上門來自己知道是一家人就好了,人活一世,不是為了彆人。”
“有道理,聽媽媽的!”梁欣欣抱著媽媽,膩膩歪歪,不想起來,“我好開心啊,我有媽媽了。還有兩個爸爸。”
“傻瓜。”梁知韞笑著落下淚來。
這一刻不知道期待了多久,跟做夢一樣的。
她低頭親吻女兒的頭發:“阿征說的是真的嗎?你們暫時不打算要孩子?”
“嗯,阿征說我還能再長長,我還有點貧血,要補一補。以後我跟媽媽一起喝藥調理身體。”梁欣欣抬頭,一臉的幸福。
梁知韞笑著搓搓她的腦袋:“那你每天可以陪著媽媽了?“
“不行啊媽媽,我答應了大舅要幫他做事,以後有了寶寶,也要讓他培養。梁家的年青一代和孫子輩都不太頂用,大舅也是沒辦法了,隻好選我了。”梁欣欣也想跟媽媽每天膩歪在一起。
不過兩個爸爸應該會吃醋的。
阿征也會寂寞。
所以,以後每天過來聚聚就好啦。
梁知韞放心了,有大哥帶著,欣欣一定會做個棟梁之材的。
她叮囑道:“那你好好聽大舅的話,媽媽當初就是不聽話……………不要學媽媽。”
“媽媽,那不是你的錯,是二舅壞,是那個姓裝的冷血。不要用彆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要高高興興的,才能把身體養好。等我以後有了寶寶,我還要你幫我帶他們呢。”梁欣欣才不舍得怨怪媽媽呢。
她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媽媽。
梁知韞非常感動,果然是親閨女,知道疼媽媽。
她緊緊地抱著女兒:“好,媽媽好好養身體,一定幫你帶寶寶,到時候你婆婆可不要跟我搶啊。”
“搶就搶嘛,你們兩個輪流帶,這樣你才有時間陪我兩個爸爸,他們才不會吃醋。”梁欣欣笑著調侃自己媽媽,“我可不敢讓兩個爸爸獨守空房啊,那樣我就罪過大了。”
“你呀!”梁知韞老臉一紅,“壞家夥。”
梁欣欣笑著躲開,想起正事,趕緊抓起自己的手袋:“對了媽媽,這是五百萬支票,大舅讓我拿給你。”
“這麼多?”梁知韞有點意外。
“不多啊。梁家那邊不知道大舅還活著,他現在正在想辦法,一點一點把家產奪過來,到時候該你的不會少的。”梁欣欣很想讓媽媽享福。
梁知韞很是感動,沒要支票:“媽媽花錢的地方很少的,你拿著吧。”
“不行,給你的你就拿著,我從大舅那裡學到了真本事,還愁賺不到錢嗎?”梁欣欣不肯收,大舅讓她轉交一手,是為了讓兩個爸爸承她的情。
但是對於自己媽媽,沒這個必要。
隻是為了方便,所以一起把支票都給了她。
她握住媽媽的手:“拿著媽媽,你有錢傍身,我才能安心做事。”
“好,媽媽聽你的。”梁知韞笑著抱緊女兒。
真好,謝謝姚阿婆,把欣欣養得這麼好。
忍不住問道:“姚阿婆還好嗎?”
“好著呢,等以後政策寬鬆了,我們一起回去看她好不好?”梁欣欣惦記著阿婆呢,已經讓楚唯征想辦法,寄了一封信回去。
姚阿婆還沒有回信,再等等。
梁知韞當然要看看這位大恩人,隻求姚阿婆身體健康,沒病沒痛,這樣,才有重逢的機會。
母女倆就這麼抱在一起,閒聊了一下午。
苗正雄上來喊她們吃飯的時候,發現母女倆在一起睡著了。
他靜靜地把門掩上,去了樓下。
馬富龍沒看到心上人和女兒下來,好奇道:“她們不餓?”
“睡著了。”苗正雄坐下,“吃吧,給她們留兩份。“
吃完,兩個人依舊分工明確,一個收拾洗碗刷碗,幫傭接過去,才意識到自己可以享福了,另一個則去把新買回來的家具再布置布置。
馬富龍想過來幫忙,卻被苗正雄攆了出去:“行了,趁著服裝店還沒有打烊,你去給大小姐多買點新衣服吧。這裡我來安排。”
“好。”馬富龍一口應下,卻又發愁,“可是我沒錢啊。”
“給。”苗正雄出去一趟,可不是白出去的,他扔了一個鼓鼓的錢包給馬富龍。
馬富龍收下,好奇道:“你動了女兒給的錢?”
“白癡,我自己的。”苗正雄翻了個白眼,“當初離開之前,我不確定會不會滯留內地,萬一可以回來,花錢的地方能少嗎?這是我存在銀行保險櫃裡的。”
保險櫃都是分租期的,有長有短,他租了三十年,以防萬一。
馬富龍笑了:“你果然比我有腦子,行吧,大房讓給你做。”
“白癡,什麼大房小房的,沒聽大小姐說嗎?不分大小。”苗正雄不是妄自尊大的人,他賺錢是辛苦,可是馬富龍對大小姐的心細照料才是關鍵。
那些眼花繚亂的中醫花活,他是不懂的。
總之,真要論功行賞,也應該是五五開,誰的貢獻都不小。
馬富龍笑著出去了:“那你聽著點,要是她們母女醒了,趕緊給她們熱菜。”
“去吧,羅裡吧嗦的。苗正雄翻了個白眼。
反正兩人不分大小,那就樓下各選一個大臥室,一東西,隨便入住。
至於大小姐,當然是住樓上。
樓上空氣好,也符合大小姐的身份,還安全,多好。
有什麼事在樓梯口喊一聲就好。
而且,以後也許就不是他們去找大小姐了,而是大小姐來臨幸他們。
就跟皇帝翻後妃的牌子一樣。
不同的是,他們這個家,沒有皇後。
或者說,他們兩個都是皇後,沒區彆。
馬富龍買完衣服回來,看到苗正雄選了西邊的臥室,趕緊把他摔到了東邊:“你睡那邊,那邊陽光好。”
苗正雄笑了,這個衰仔,又想體現他的大度了。
行,東邊就東邊吧。
夜深人靜,兩個男人十八年來頭一次同時獨守空房。
這滋味還挺特彆的。
也沒有紮心的聲音吵著他們的耳朵。
不用嫉妒另外一個人,不用偷偷吃醋。
因為他們知道,心上人在陪女兒。
半夜聽到樓上的動靜,兩個男人一起醒了。
一個去熱飯,一個端著牛奶上樓,讓她們母女先暖暖胃。
吃完飯,梁欣欣看到兩個爸爸對媽媽熱切的眼神,不好意思再留著,乾脆告辭了。
“欣欣,白天再走吧?”兩個男人異口同聲,都這麼晚了,怎麼好讓女兒出去。
梁欣欣卻笑:“我去看看阿征,他上夜班,爸爸你們陪媽媽吧,我明天再來。”
梁欣欣叫上自己的司機和保鏢,走了。
大門合上,兩個男人齊刷刷看向了他們的大小姐。
梁知韞想了想:“今天累了,不想。不如這樣??”
她把兩個男人叫上樓,一邊一個,摟著他們:“睡吧,睡個素的。”
果然,從今往後,怎麼安排要聽大小姐的了。
不過沒關係,大小姐隻有他們兩個,頂多是偶爾空點時間去陪陪女兒。
沒差彆的。
兩個男人,乖乖地各自占據小半邊床,摟著心愛的女人,老老實實睡覺。
素的就素的吧,本來也不是天天都做的,誰吃得消。
又不是二十左右的小年輕。
第二天一早,馬富龍早早起床,下樓盯著廚房,大小姐身體不好,飲食禁忌很多,他必須小心叮囑。
樓上的苗正雄也沒有趁人之危,而是抱著昨晚換下的衣服,交給幫傭,隨後站在衣櫃前,幫忙挑選今天的衣服。
等會要帶大小姐去醫院,做個全麵的體檢。
下午的時候,報告基本上都出來了,隻剩兩個要等三天後。
苗正雄抱著報告看了一遍,還行,隻是營養不良,有點低血糖。
子宮損傷不可逆,確實是不能再懷孕了。
卵巢功能倒是正常的,所以大小姐沒有衰老,反倒是因為十八年的精心伺候,顯得比同齡人年輕。
一直病快快的,主要還是情緒的問題,鬱氣傷肝,自然看著弱不禁風。
“回去後好好補充營養,多陪她散散心。”醫生也很震驚,這個女人看著身體非常瘦弱,沒想到沒有什麼大問題。
隻是一些小毛病。
換個環境,飲食跟上來,心情再放輕鬆,很快就會好的。
回到彆墅,苗正雄不得不對馬富龍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你睡東邊吧,我比不上你。”
“哎呀,彆爭,還是你掙錢更辛苦一點,以後這個家,還要靠你撐著呢。”馬富龍不肯,他習慣了做個賢內助,在家裡照顧大小姐,掙錢的事還是交給阿雄吧。
苗正雄拗不過他:“好吧,我出去轉轉,看看彆的門路。”
總不能真的做個軟飯男,他的自尊不允許。
轉了一下午,愣是沒找到他能做的。
沒辦法,離開了十八年,脫節了。
這裡是世界的自由港,發展飛速,他被時代拋棄了。
隻能耐著性子,再想想彆的辦法。
到了家裡,看到了女兒的車子。
苗正雄趕緊迎了上去:“欣欣來了!”
“爸爸,我怕你沒事做會無聊,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梁欣欣笑著把一堆書稿推到了苗正雄麵前,“爸爸以前做行政工作的,所以我想,你應該喜歡跟文字打交道吧。這是楚家名下一家出版社的稿子,審稿和校對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薪水每個
月一萬。”
當然,實際的薪水沒有這麼高,但是梁欣欣想給爸爸一點尊嚴和體麵,願意補上差價。
反正出版社是自己婆家的,婆家也從大舅那裡得到了好處。
這點得失就不需要斤斤計較了。
苗正雄忽然非常感動。
紮根內地十八年,他已經算是半個長在紅旗下的人了,回到這裡確實不適應。
跟文字打交道就很合適。
他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畢竟不是親生的,不然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抱抱女兒。
“謝謝你欣欣,爸爸很喜歡。”苗正雄笑著在聘用合同上簽字。
扭頭一看,沒想到馬富龍也有工作。
苗正雄湊過去一看:“聘用你做大小姐的私人醫護?一個月一萬。挺好,非常合適。”
馬富龍笑得跟什麼似的:“女兒疼我,嘿嘿。”
梁欣欣看到他們這麼開心,她也開心,又聊了一會兒,抱了抱媽媽,便告辭了。
不過這麼一來,苗正雄賺錢養家的優勢就沒了,他還是想讓馬富龍睡東邊那間。
馬富龍嘿嘿傻笑著,不肯:“彆讓來讓去的啦,起碼這十八年你的辛苦不能抹殺的嘛,東邊你睡,就這麼定了,以後都不要再提了。”
苗正雄挑眉,行吧,東邊就東邊。
今天高興,兩個開屏的孔雀齊刷刷看向了他們的大小姐。
大小姐卻給了他們一盆冷水:“來例假了,忍著吧。”
那忍不了啊,最後隻能兩個人都耍無賴,求大小姐幫忙。
用手也行的。
兩個人黏糊糊的,跟哈巴狗一樣,?歪得很。
沒辦法,以前的頭等大事就是躲著,活下去。
現在沒了生存的壓力,隻想做狗,尾巴搖得那叫一個飛快。
好在梁知韞如今隻想寵著他們。
拍拍這個的腦袋,搓搓那個的頭發:“好吧好吧,你們乖乖的不要給女兒添麻煩就行。”
梁知韞滿心溺愛,幫他們降了火。
事後,一個抱著她去沙發那裡,幫她擦手,一個默默地去換床單,擦去痕跡,卷起來扔給了樓下的幫傭。
夜裡又是兩個人抱著她睡。
樓下的兩間主臥也不知道到底留給誰的。
反正樓上樓下都是兩米大床,睡著並不擁擠。
第二天,梁欣欣提著一隻鳥籠過來,一隻活蹦亂跳的玄鳳鸚鵡正嘰嘰喳喳的,嚷嚷著:“女兒女兒女兒。”
梁欣欣神秘兮兮地看著自己媽媽:“媽媽,你猜這裡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