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楚家來,她一定要延續她的不敗神話。
梁欣欣還是拒絕:“那是梁四太太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至於我呢,其實不太看得上這些蠅頭小利,贏了也沒什麼好高興的,輸了反倒是我的牌麵,何必呢?咱們還是按照我婆婆的規矩,隻賭錢,不賭其他。”
“哎呀,梁小姐,年輕人就應該敢於挑戰。就算你輸了,也可以總結教訓,下次再贏回來的嘛。”闊太蠢蠢欲動,梁欣欣手上有一家地段更好的酒行,她想贏下來送給自己的娘家兄弟。
這樣既不用花男人的錢,還能收買娘家的人心,最關鍵的是,可以看梁欣欣吃癟,一舉三得啊。
沒辦法,誰讓梁欣欣這麼好命呢?
楚家讓她學家,梁家也讓她學家,這也太讓人不爽了。
總得讓她吃吃虧才好。
梁欣欣還是不肯,委婉拒絕了:“還是算了,一家酒行而已,不值得我豁出我的口碑去賭,還是隻賭錢,我不玩大的,隻帶了一千,輸完就撤。
“不是吧,你連旺角的酒行都看不上了?彆太囂張啊梁小姐。”太還是饞她手上的酒行,想要誆騙梁欣欣鑽進她的圈套。
一旁的卓看不下去了,笑道:“劉太太,你這也沒有誠意啊,我家欣欣不是說了嗎?看不上你那點賭注,你要是實在想賭,那就加碼吧。”
“對啊劉太太,加碼吧。”一旁的馬太太也附和起來。
劉太太隻好咬咬牙:“那我加上十萬,這樣總可以了吧?梁小姐,我賭你中環的那間酒行啊,敢嗎?”
梁欣欣又不傻,這兩間酒行的差價很大的,光是鋪麵租金就差了十萬一年,而且裡麵的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細算下來,差價遠不止一百萬。
不過,既然劉太太這麼自信滿滿,那她就好好打擊一下這個女人好了。
梁欣欣笑著挑眉:“十萬?劉太太真是小家子氣,怎麼也該加個二十萬吧?”
“二十萬......那就二十萬吧。”劉太太還是應下了,反正她最近手氣好,不會輸的。
倒是梁欣欣手上的那家酒行,位置太好了,生意火爆得讓她眼紅。
梁欣欣鬆了口:“好,那開始吧。”
卓擺了擺手,讓管家過來立字據。
願賭服輸。
立完字據,牌局正式開始。
兩個小時後,劉太太看著已經無力回天的局麵,遲遲不肯打出她手裡的麻將。
梁欣欣也不催,就這麼優哉遊哉地看著她。
劉太太氣死了:“你是不是出老千啊?這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我還有一個順子的,怎麼少了一個。”
“劉太太,你說三萬嗎?剛才被你碰出去了。”馬太太好心提醒。
劉太太沉默了,想反悔:“哎呀,肚子疼,不玩兒不玩兒了,哎呦......”
卓可不會慣著她,立馬拍了拍手,管家拿著簽好的字據,堵了劉太太的路。
“劉太太,願賭服輸,你要是不舒服,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不過在這之前,你先把字簽了。”
劉太太氣死了,乾脆倒在馬太太懷裡,不肯起來了。
卓也不急,笑著陪她耗著。
正僵持著,幫傭過來傳話:“太太,少奶奶,有人找少奶奶,說是少奶奶的叔叔。”
梁欣欣蹙眉:“媽,我去看看。”
梁欣欣到了院子裡,隔著雕花鏤空的銅藝大門,打量著門口的男人。
原來她這叔叔,還會買一送一呢。
她叫上保鏢阿桂,開車去外麵說。
車子停在偏僻的海邊。
梁欣欣抱著胳膊,轉身打量著這對兄弟。
“有什麼事,說吧。”
裴道軒臉色蒼白,神色憔悴,沉默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裴道轅激動得套起了近乎:“你就是欣欣?長得真像你媽媽。欣欣,你還不認識我吧?我是你叔叔,我叫裴道轅。”
梁欣欣不語,隻漠然地盯著旁邊的裴道軒。
她給過他機會的,讓他永遠不要回來。
他不聽。
那就彆怪她心狠手辣。
她想過安靜的生活,不想被打擾,更不想看到媽媽被打擾。
她舉起槍來,中斷了裴道轅喋喋不休的聲音:“你們來做什麼,給你們兩分鐘時間,如果不能說服我,我會送你們兩個一起去死。”
裴道轅震驚地後退一步:“欣欣,欣欣你乾什麼?我是你親叔叔,他是你的爸爸,親的!”
梁欣欣不為所動,一旁的阿桂趕緊攔著裴道轅。
裴道轅無路可退,隻能扯了扯他哥的袖子:“大哥,大哥你說句話,你是欣欣的爸爸,不看僧麵看佛麵。
裴道軒上前一步,握住了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我想見你媽媽,最後一麵。求你。”
“不可能。”梁欣欣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裴道軒並不意外。
他傷心地垂下眼瞼:“欣欣,你要怎麼才肯原諒爸爸?”
“永遠不可能。”梁欣欣準備扣動扳機,隻要他敢亂來,她一定送他上路。
裴道軒淒苦地笑笑:“那就好,做商人,就要有鐵血手腕。這樣才不會被人騙。”
什麼?
梁欣欣詫異地看著他。
沒等她反應過來,裴道軒已經掏出褲兜裡的折疊軍刀,扭頭撲向了他的兄弟。
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盼頭了。
二婚妻子一家恨透了他。
發妻和女兒不認他。
偷取浮生二十年,才知最後是枉然。
他想用他這卑微的生命,為他的發妻和女兒,力所能及的做一點點事情。
撲上去的瞬間,他便扔下了身上的錢包,裡麵有他的遺囑,裴家的一切,都給欣欣繼承。
雖然內地沒有他了,可是美國的爸媽還認他。
他死了,裴家就隻剩欣欣了,一切都是欣欣的,算是他的一點點誠意。
他拚了命的把刀子紮進了自己弟弟的心口。
鮮血噴射而出,模糊了他的眼睛。
劇痛讓裴道轅麵目猙獰,咬牙拔掉心口的刀子,反手紮進了裴道軒的身上。
裴道軒沒有躲,伸手撕開裴道轅傷口的衣服,把他修長的手指往傷口裡戳,一邊戳,一邊撕扯。
裴道轅痛得鬼哭狼嚎,拔出刀子,再次紮向他的大哥。
裴道軒也不甘示弱,張嘴咬住了弟弟的脖子,呼啦一下撕下一大口血肉。
裴道轅的氣管瞬間破了個大洞,說話都開始漏氣:“你………………你瘋了......你個瘋狗.....你騙我......騙我過來,就是想......想殺我?你去死吧!”
失去理智的兩個男人,就這麼在海灘上翻滾,廝殺。
鮮血蜿蜒了一地,細軟的海沙嵌入傷口的軟肉,痛得窒息。
梁欣欣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兄弟相殘的畫麵,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槍。
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海浪卷了過來。
死了,都死了。
拋棄她和媽媽的人,死了。
試圖找她和媽媽騙錢的人,也死了。
梁欣欣低調地報了警,認領了屍體,為他們收殮,下葬。
全程沒有驚動媽媽。
就連報紙上,都隻有短短的一小行報道。
墓地選在了跑馬地的紅鬼墳場。
梁欣欣依偎在楚唯征身側,默默地落下兩行淚水:“他進鬼門關之前說什麼了?”
“他說如果有下輩子,給你和媽媽當牛做馬,償還他的罪孽。”
“不需要,不稀罕。”梁欣欣擦去淚水,挽著自己的男人,離開了墓地。
“要不要跟媽媽說一聲?”
“不了,兩個爸爸會吃醋。”
“好。”
彆墅裡,馬富龍注意到了那一行不起眼的警情通報。
他把報紙卷起來,包了中藥,塞進了明天出售的藥櫃裡麵。
死了好,死了,大小姐就永遠是他和阿雄的了。
不過,這個男人還算有種,用他的犧牲,換取了大小姐和女兒的安寧。
也算大小姐沒有白白愛他一場。
隻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算了,得虧這個蠢貨腦子進水了,要不然,哪有他和阿雄的幸福。
半年後,梁欣欣終於傳來喜訊,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