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軒過得生不如死。
他的日本老婆得知他不光有個前妻,還有一個女兒,怒火中燒。
氣頭上叫來娘家兄弟,把他痛打一頓。
也不送他去醫院,就這麼把他關在家裡,日日磋磨。
憤怒的女人每天嘰裡咕嚕的圍著他轉,說些肮臟的,卑鄙的字句,羞辱他,作踐他。
還找了一個年輕帥氣的公司職員,天天當著他的麵做。
如果他敢移開視線,就讓人掌摑他,逼他跪著懺悔。
他早就沒了力氣辯解。
也沒了力氣反抗。
他本來就不愛這個日本女人,對女人的背叛無動於衷。
每天閉上眼,心裡想的隻有梁知韞。
她對彆的男人投懷送抱的畫麵,像是惡毒的詛咒,讓他輾轉難眠。
而且她的男人還不止一個,是兩個。
她跟他們親得那麼認真,吻得那麼熱烈,就連唇齒間溢出的嚶嚀,都是那麼的真實,不摻虛假。
她愛他們。
如焰似火。
他們自然也是愛她的。
能從和善堂頂尖殺手的追殺裡把人毫發無傷的救下來,一定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有膽量行動,也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艱辛。
他幾乎不用問,他可以想象得出來,那兩個男人一定愛慘了梁知韞,也會陪著梁知韞,一路到白頭。
他好嫉妒,好酸,好澀。
如果當初他勇敢一點,是不是可以收獲不一樣的結果?
哪怕隻是擠一擠,讓他們兩個加入他的家庭也好。
四個人的愛情也許會比較擁擠,總好過他不配擁有姓名。
而且,那樣的話,起碼他還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大房。
加上他和梁知韞還有一個女兒,簡直無往不利,是名副其實的中宮正夫。
可是現在……………
他已經不配上桌。
他連活著都是拜梁知韞所賜。
當時在倉庫那裡,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梁知韞對他餘情未了。
......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的眼神像是融化的蜜糖,黏黏糊糊的拉著絲兒,織成甜蜜的網,將那兩個男人牢牢的網住。
卻吝嗇得連一點糖絲兒都不肯讓他嘗嘗。
他真的嫉妒得要發狂了。
尤其是最後,兩個男人心甘情願地扮演起花轎,抬著梁知韞,有說有笑地出去了。
那時候的她,心裡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
但,一定沒有他。
一點都沒有了。
悔恨將他淹沒,醋意蠶食著他的理智。
原來梁知韞離了他可以活得很好,原來那個天真的富家千金,哪怕落魄,也依然有人憐惜,有人在意。
而他,隻配在地上狼狽的苟延殘喘,連自己的女兒都想殺了他。
好痛,好悔,好傷心。
如果再來一回,如果他勇敢一點,如果他不是被黑洞洞的槍口嚇得肝膽俱裂,如果……………
可笑,哪有如果。
愛人變心了,他自找的。
女兒不但不認他,還想殺他,他自找的。
女婿倒是客氣,但也不肯叫他一聲爸爸。
他知道,女婿的客氣,隻是因為尊重他的女兒。
這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他就是個行屍走肉,一無所有。
幾天後,消息靈通的朋友打來電話,說他國內的戶口被注銷了。
“梁國興又捐了一萬噸鋼材,催促著那邊趕緊調查你的去向。內地調查不到你的蹤跡,隻好給你銷戶了。一切合法合規,按部就班,每一道流程都是全的。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裴道軒了。”朋友有些唏噓。
要不是朋友早年得了他的幫助,也不想幫他傳遞消息了。
連自己老婆孩子都可以拋棄的人,一定也會在利益和危險麵前,拋棄所謂的朋友。
今天這通電話結束,朋友不打算再跟他聯係了。
裴道軒掛了電話,怔怔的看著窗外的月亮。
內地查不到他的去向,那是肯定的。
因為他外派的國家是蘇聯。
他讓他的一個朋友冒充他出境,後來直接去了歐洲,沒有到對應的單位報到。
而他自己,則乘坐貨輪,跑去了美國,再從美國輾轉去了日本。
為什麼去日本……………………
當然是因為離得近。
他總想著,萬一梁國盛心有不忍,不會真的對自己妹妹痛下殺手,也許有朝一日,他還會跟梁知韞見麵。
沒想到,造化弄人,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他捂著臉,淚水從指縫裡滑落。
無聲悲憤。
片刻後,電話再次響起。
是他弟弟打來的。
“哥,發生什麼了?我怎麼聽說,你在內地的戶口被注銷了?”裴道轅急死了,這麼一來,他哥還怎麼找梁家那個女兒認親啊。
那個侄女兒現在這麼有錢,他還想沾光呢。
裴道軒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裴道轅再打,還是掛斷。
鍥而不舍地打到第十八通的時候,裴道軒終於拿起話筒:“彆打了,你沒有大哥了。也請你不要去騷擾我的女兒,就這樣。”
“不是,大哥你想什麼呢?當初的事又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梁國盛啊。”裴道轅覺得他哥太傻。
真是的,這麼有錢的女兒,不認多可惜啊。
得了梁家將近一半的財產呢。
那得好幾個億啊。
裴道軒沉默了。
他這個弟弟,隻怕鐵了心要去騷擾他女兒了。
他閉上眼,默默歎氣:“好吧,那你陪我過去好不好?我最近生病了,有氣無力的,你扶著我點。”
“好啊,那你等我,我請假過來找你。”裴道轅喜笑顏開。
太好了,隻要認了親,他那巨額的賭債就可以填上了,多好。
也不用惹惱他爸媽。
梁欣欣結婚兩年了,跟著大舅在公司曆練了一年半的時間,如今很多事情已經可以放手讓其他人去做了。
她隻要坐鎮後方,在大事上拿拿主意簽簽字,在小事上,該寬容的寬容,還追究的追究。
給一棒槌不忘塞一個甜棗。
這都是大舅馭人的手段,她學得很快。
這天,公司無事,她便跟婆婆一起跟幾個富太太打麻將。
一個肥肥胖胖的中年婦女,最近有些得意忘形。
梁家四房倒了,連酒行都輸給她了,她可不得在梁欣欣麵前顯擺顯擺。
誰讓梁欣欣是梁國興指定的新一代當家人呢。
雖然梁欣欣掌管的資產裡麵,並不包括三房四房手裡的那點殘羹冷炙。
可是誰讓梁欣欣姓梁?
闊太很想讓梁欣欣吃癟,便故意拿酒行做誘餌,釣她胃口。
“梁小姐,這把我要是輸了,我把酒行給你。你要是輸了,你賠我另外一家酒行,怎麼樣?”
梁欣欣微笑拒絕:“這不好吧?誰都知道我手氣很好,萬一我贏了,那豈不是勝之不武?”
“誰沒有手氣好的時候呢?我手上這家酒行,可是你四舅媽輸給我的。”闊太不依,說什麼也想讓梁欣欣見見她的本事。
她可是連續贏了一個禮拜了,梁欣欣能比她手氣還好?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