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低下頭,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兩人的視線彙焦,秦盞如琥珀透徹的眸子清晰地映出祁言的模樣,隱隱的,泛起了氤氳的薄霧。
他眼尾漸紅,而唇邊的笑卻勾勒起來。
“你能不能把剛剛的話都忘記,就當我沒有說過?”
祁言心驀的一疼,想要抱他的衝動愈演愈烈。
彆人都是病得糊塗,而他卻反而是病得清醒。
在喝下水突然的灼疼如燒,在他迷迷糊糊視線模糊的時候,他那一心隻想看到秦盞,下意識地去找秦盞的情感,絕對不是他原本想的那樣。
祁言的啟蒙很早,早在他遇到那麼多形形色色的女孩子,花枝招展地站在他的麵前,甜甜糯糯地喚他一聲阿言,他心中沒起半點波瀾,甚至在腦海裡腦補著到時候下套讓秦盞也這麼喊。
而等秦盞喊出來的時候,那霎然的心悸電流般迅速地襲上頭頂,渾身都起了麻意。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直到後來繼續上學,學到了一個詞,叫同性戀。
這個詞彙的出現總是伴隨著不好的印象標簽,包括所有有關於這個標簽的文學作品,大多都是滿含顏色的,仿佛這種人,滿腦子都是肉體上的愛情。
所以他又覺得自己不是,但什麼都不是,就相當於處在了邊緣界限。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又不能將自己包括在那個小集體中,這讓他感覺到了害怕,於是慌張地逃離。
後來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要被秦盞代替,而卻沒有一個人肯給他合理的解釋,就像是將他直接驅逐出境一般,要麼一直待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要麼出去不要承認是祁家的人。
祁言選擇了後者,並且篤定秦盞是故意為之的。
但這回的混亂,卻反而讓他清醒了下來。
秦盞一直是秦盞,隻是多了一些的事情,將他包裹的不像是秦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