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似乎天生就不知道適可而止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得寸進尺便是他的本性。離在間斷的片刻放緩的休息時間恍惚般想道,可心臟之中卻像是有什麼奇異的事物伴隨著升騰的熱意像是半透明的水泡晃悠悠地飄蕩在心湖之上,晃動間閃出虛幻的彩色。
引以為傲的理智已經潰不成軍, 隻剩下殘存的驕傲艱難地抓著自尊的脊骨顫抖著。
“離,離, 離……”
他低低地呢喃著吸血鬼的名, 舌尖抵著上顎輕巧送出的氣音,卻因為故意的壓低嗓音而拉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粘膩。
離能感受到那親吻從脖頸處一路向上到臉頰, 眼皮, 又遊離著回到唇瓣之間。帶動著微熱的氣息, 如輕風般輕撫著皮膚,度過變聲期的嗓音相較於之前的少年的清亮多了幾分磁性,像是圓潤的小鋼珠, 摩挲著皮膚表麵直到泛起輕微潤紅。
“喜歡嗎?”
離的眼睫顫動著抬起, 滿溢的水光從眼角的邊緣留下,可被欲望所壓製在最底下的理智卻仍舊艱難地從縫隙間透出一絲冷冽冰寒的銳光。
“你……”
仍舊被束縛在□□的浪潮中的吸血鬼輕喘了一下, 強行讓語氣歸於最初的冷淡:“你不是……知道嗎……”
“啊呀, 離可真是口是心非, 明明身體都那麼喜歡我了。”太宰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圓潤的眼瞳透出一點稀薄的微光, 可他的攻勢不減反增,迫使地吸血鬼的唇瓣顫抖著連完整的字音都說不出來,脊骨顫栗著蜷縮成一團又被迫一點點地撫平。
“喜歡到都舍不得放開我了呢~”
他輕笑著用手指摩挲著身下少年的脖頸,指尖撫過小巧的喉結,停留在側邊淡青色的靜脈處。他曾經不止一次在這優美若天鵝般的脖頸上留下印記,可惜都無法保留到第二天。
讓離感到連手指都蜷縮起來的羞憤並不僅僅是因為太宰治的動作,而是他自己都無力反駁對方的話語, 即使殘存的理智拚命拉扯著他試圖讓他的大腦重歸清醒。可身體卻違背了意誌沉溺於這場過
於放縱的□□中。
“我想聽離叫我的名字哦~”
“閉嘴!混賬……”離的手指痙攣般地蜷縮著,將床單撕扯地都快要扯破了,“過了今晚……”
少年吸血鬼偏過頭,不去看那雙幽暗得如同深淵的眼:“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哦呀,離居然是這種過河拆橋的人嗎?”太宰治挑了挑眉,反問道。明明他的額上同樣布了一層細微的汗珠,卻比吸血鬼從容多了。
他稍微地退了些,在離略微訝異的目光之中忽然猛地衝了上來。
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瞬間刺穿了一朵花。
吸血鬼的喉嚨中驟然驚出一聲難以抑製的驚喘,脖頸仰起近乎瀕死的弧度,小腿打著抖似乎想要逃離,可卻不受控製地纏住了對方。對方顯然也很滿意他這樣的反應,一隻手鉗製著吸血鬼那纖細的腰肢將他死死地壓在床上,另一隻手抬起,帶著一點指甲的手指悠悠地抵在了那薄如玫瑰花瓣的唇間。
“真可惜,裡麵全部都是我的東西呢。”
太宰治就像是一個惡作劇達成的頑童,唇角挑起一個惡劣的笑容,緩慢俯下身,唇瓣在晶瑩若玉的耳垂處留下一個帶著些許水光的吻,滿意地看著那耳垂透出一抹雲霞般的紅暈。
“怎麼辦,一想到天亮就要被離翻臉不認賬,我好難過呢。”
鳶眼的少年故作低落地垂著眼,語調哀怨。離的身體猛地一顫,咬著牙盯著那融合了黃昏色調而顯得晦暗不明的瞳眸,在看見映在其中自己那夾雜著怒意與潮紅的臉龐後一愣,立刻彆過頭去。
“那麼——”像是想到了什麼聰明的點子,俊秀的眉眼間緩慢地揚起一抹愉悅,“果然——還是讓離永遠也忘不了吧~”
手指像是帶著電火花,從脖頸一直向下遊弋,如同靈巧的長蛇,每一次的觸碰,都像是挑動著神經末梢帶起觸電般的顫栗:“每一個地方,都要永遠記住我呢~”
這個得寸進尺的混蛋!若是時光能夠倒流,離絕對會把那個想著偶爾喝醉一次沒關係的自己給一巴掌扇醒,不對,是
要回到最早的時候把那個家夥直接從病床上給丟到外麵河裡去。而且他究竟是怎麼被太宰這個家夥知道他喝醉了的,他確定他連給對方放監聽器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縱容著對方的自己,又算是什麼……太荒誕了,果然是酒精的錯,他應該在醒來的時候就立刻離開的,而不是被迫拉扯入一個如此荒唐的夢中。
從太宰治的視角去看,在他的身下的銀發少年宛若一隻深陷於迷沼之中的銀白飛鳥,即使儘力掙紮卻無法抵抗著逐漸下沉,隻能任由著鎖鏈纏上雙翅。
他終於得到了這隻似雲霧化身的飛鳥,侵占欲與肆虐欲一同被勾起了火,既然這火是由對方引起的,自然該由他來滅才是。
這算什麼……離一開始就沒有想到會在這種事情上太宰治的惡劣程度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連他也難以忍受的地步。可現在這又算是什麼,他們之間那原本就扭曲的關係在今夜之後一定會變得更加難以用言語去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