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垂下腦袋，已經做好了被斥責甚至懲罰的準備。
“不過，也是陰差陽錯，變成老虎後過強的自愈能力導致常規性的子彈幾乎對你無效，而老虎的強大破壞力和衝擊力將幾個守衛完全拍暈了，才得以作為俘虜撈回來。也不算特彆虧。”離瞥了眼放在一旁瓷盤上取出來的彈片，“現在已經送到審訊室去了，紅葉大人托我轉告你，為了防止這樣的情況再發生，她希望多和你進行一些體術上的“交流”。”
中島敦聞言便苦了一張臉，倒不僅僅是因為尾崎紅葉那幾乎把他當成麵團似地單方麵碾壓，還是因為對方還時不時地拉著他去審訊室進行“觀摩教學”。
他第一次直接跑到門外吐的昏天地暗，還暈了過去。現在也隻能做到勉強無視，等出了審訊室跑到衛生間再吐。
“根據彈片再與資料進行對比，應該可以知道這些人是來自於哪個組織的。”離站起身，手指一勾，一束淡綠色的藤蔓便順著食指卷起了放在對麵櫃子上的手表，將他交給了躺在病床上的中島敦。
“表帶崩裂了，我給你換了一份彈性力更高的表帶，你這次變身的時間大約是十二分鐘，比最初的時間增長了約五分鐘。”
離的聲音非常平靜，手指間環繞著的藤蔓乖順得纏在他的手腕處，像是一個碧綠色的手環。
中島敦咬了下唇，眼瞳幾乎失去了光芒：“可是，我………我還是沒能控製好自己……”
他又不受控製地像是回到了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之中，那個男人的身影在前方時隱時現，投來近乎厭棄的嫌惡目光。
“敦…敦…中島敦。”
被驚地從幻覺中掙脫開的中島敦驚愕地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變為了白虎的爪子，而他的臉上早已汗津津一片。
“離先生……我……”
“你又想起了孤兒院院長嗎？”銀發少年輕而易舉地就點出了中島敦的內心症結，“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沒必要在意彆人的評價。”
“可……可是……那個人說……”
“他是你嗎？”離乾脆半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白發小少年平行，“如果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按照他人施加的要求完全遵行，你的自我意誌又該放到何處呢？”
中島敦的牙齒下意識地咬住了下唇，沉默了幾秒：“我……我的存在根本就是……”
他沒有說出那個足夠喪氣的詞彙，但離幾乎分毫不差地猜到了。他隻想在心底歎氣，這孩子根本就是陷入了自我厭棄的死循環。
“存在與否，與他人又有何關係？”
吸血鬼的眼眸沉澱著玫瑰似柔美的緋紅之洋，似乎一切質疑與否決都被溫水悄無聲息地消融。
“按照人類的一貫思維，我這樣的吸血鬼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中島敦的眼瞳猛地瞪大：“不是！您的存在才不是什麼無意義的！”
“所以，身為人類的你就根本不用在意人群中極小一部分存在的妄言了。”
“能得到全人類喜愛的，就算是全能的上帝也做不到。”
離站起身，像是為了安撫他似的露出了淺笑：“好好休息，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訓練今日暫停，明日去訓練場找紅葉大人。”
“正好，最近芥川君也申請使用訓練場，你們可以試著好好相處。”
他語氣輕快地拋下一個對於中島敦而言無異於炸彈般的消息。
什麼？！那個第一次見麵就莫名其妙地大吼著’弱者沒有資格為離先生效力’並用異能力給他的手臂捅了個洞害的他進醫療室上夾板的瘋子芥川？他怎麼可能和那種聽不進人話的家夥好好相處啊！
中島敦欲哭無淚，他寧願去尾崎紅葉的審訊室，也不想和那個家夥相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