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會結束後,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靜的日常。
隻是仿佛……
穿著黑色鬥篷的少年麵不改色地一根根折斷俘虜的手指,任由慘叫充斥在整個狹小的牢房裡。站在他身後的中島敦臉色蒼白,看著麵無表情的少年踩上男人的雙腿之間,還惡劣地故意跺了跺, 他就覺得一陣幻覺痛來襲。
白日認真上課一副好好學生的模樣, 而一到夜晚就化為審訊惡魔,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折磨得活生生痛暈過去的審訊了, 然而中島敦根本不敢移動, 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離的心情正處於一種不安定的狀態。
“嘖, 又暈了。”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頗有韻律的叩響, 離扯下染上斑斑血跡的手套,徑直走出了昏暗的審訊室, 往一樓的大門走去, 中島敦雖然白著臉但還是堅持跟在少年的身後。
“離先生,那個……”
“嗯?”離轉過頭,眼裡如同死寂的深夜, “什麼事。”
“……不, 沒什麼……”中島敦被那無波瀾的冷冽目光盯得條件反射後退一步,強行忽視了脊背上不自覺的冷汗,低聲喃喃道。
好可怕,那眼神仿佛不是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野獸盯著即將死去的獵物時的冰冷眼神。之前中島敦一直覺得臉上帶著笑容的離很可怕, 現在才驟然發覺,原來收起了那習慣性的微笑的離,才是更為可怕的存在。
離臉上的神情像是愣了不到一秒,而後他勉強地提了一下嘴角, 努力地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敦,嚇到你了。”離輕聲說道,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斂下心頭盤旋的複雜情緒,“你先回去吧。”
“誒?!”
中島敦驚異地看向他,但銀發少年隻是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外麵漆黑的夜,眼神閃動了一瞬。
“剩下的資料放到我的辦公桌上,屬於你的那一份我已經叫他們單獨給你放好了。”離如此說,“我稍微要處理一些私事,你今日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敦。”
說完,他沒有給中島敦任何反應的時間,大步走出了大廈的門口,徑直走向門前停著的黑色轎車,拉開副駕駛,坐進去,關門,一氣嗬成。
汽車迅速發動,很快便逐漸縮小成一個小黑點,最終消失在視野之中。
中島敦站在門口,猶疑地看向汽車消失的方向。
那輛車裡的司機,好像不是平時接送他們的那一位……但又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是錯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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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靠在車椅上,目光直視著前方不斷向後掠過的街道。
“你又擅自‘借用’這輛車。”
他忽然開口道,握著方向盤的普普通通的男人鬆了鬆油門,讓車子逐漸減速下來。
“啊呀,果然瞞不過你的呢。”
一開口就是熟悉的腔調,似乎還帶著點笑意。
“你似乎忘記了,吸血鬼敏銳的嗅覺,尤其是在麵對自己的歌者的時候。”
離語氣平靜,表情恬淡,眼底無波無瀾,喜怒難辨的姿態倒是讓一直端著偽裝的某人沉不住氣,一抬手就把偽裝的東西撕扯下來,露出真麵目。
“好久不見呀,離。”
“我們一周前才見過。”
“我以為離會直接拒絕我走掉呢。”
“你覺得我怕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