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歸根結底還是要怪成化年間明廷的騷操作。
硬生生把播州的行政權劃給四川承宣布政司,繼而又將軍事權劃給貴州承宣布政司。
播州素來繁華,有小江南之稱,結果每年的巨額稅款都交給了四川承宣布政司。
再加上之前播州宣慰司原本就隸屬四川承宣布政司,關係自然也親近一些,打點的錢財也多。
簡而言之,四川承宣布政司就像播州的娘家一樣,而貴州承宣布政司就是嫁過去的婆家。
那婆家看到女兒這麼孝敬娘家,能不眼紅嗎?
再說了貴州原本就窮,窮的叮當響的那種,自打明朝建立起,朝廷就一直想通過“改土歸流”來治理西南地區。
彼時的貴州過於貧窮,自明初建省以來,那裡不僅錢荒、糧荒鬨得厲害,就連所轄地盤也不及其他的布政司。
而與之相反,本應歸屬於貴州承宣布政司的播州宣慰司卻相當獨立,且經濟發達,人稱“播稱沃土,人人垂涎”。
古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葉夢熊這個反應實屬正常,現在隻不過剛好要爆發了而已。
將密函通篇看了一遍之後,楊可棟清了下嗓子,隨後對著父親楊應龍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父親,我看此事多半是無疾而終,不過此事算是個信號,或者說是一種警告,陛下對咱們播州楊氏的警告!”
聽到這話楊應龍瞬間來了興趣。
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個從小便愛讀聖人書的次子,隨後開口詢問道:
“警告?今日你仔細給為父說清楚,陛下想給為父什麼警告。”
麵對老父親的詢問,楊可棟不敢嘚瑟。
雖然他是個穿越者,站的是俯視者角度,但是自己這個便宜爹也不傻。
甚至可以稱得上一方梟雄,可即便英雄如他,十年後也落得個兵敗自縊的下場。
因此麵對楊應龍的詢問,楊可棟並沒有正麵回答。
而是顧左右而言他的問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父親,你說咱們播州楊家真會千秋萬代的傳下去嗎?兒子記得咱們楊氏自前唐乾符三年開始到今天怕是七百多年了吧?”
聽到楊可棟的這句話,楊應龍忽然怔住了。
老練如他,自然知道楊可棟想說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壓根就不敢想!
既然今日楊可棟把話說開了,他也想聽聽這個麒麟兒的想法。
心念至此,楊應龍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威嚴了起來。
他邁下台階走到兄弟二人前麵,然後指著楊可棟用低沉的聲音嗬斥道:
“說!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可知剛剛那番話足夠你掉三個腦袋!”
作為朝廷敕封的都指揮使,楊應龍可是正兒八經有軍功在身的武將,發起怒來自帶三分威勢。
麵對父親的質問,楊可棟毫不畏懼。…。。
而是結合過往曆史和他這兩年穿越過來的見聞說了一番自己的見解。
“父親,不是兒子危言聳聽,成化年間,朝廷把播州的行政歸口給四川承宣布政司,然後又將軍事歸口給貴州承宣布政司,此舉何其險惡!”
“簡直是將咱們楊家架在火上烤,可以說那時候朝廷已經動了鎮壓楊家的心思了!”
此事楊應龍自然明白,但奈何那已經是數十年之前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