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金大銘以及那1000多騎兵的處境,與纏網之魚並無差彆。
既得不到信任又時刻被猜忌,金大銘隻能寄希望於立下戰功。
而接下來他還有一件事要做,那便是說服殘存的北道兵下場作戰。
鞠景仁已死,在剩下的將領當中,金大銘的官職最高,可這並不代表他能號令全軍。
果不其然當他將楊可棟的軍令下發以後,正翹著二郎腿等著看好戲的北道兵差點嘩變。
一些老兵油子甚至公開叫囂了起來,讓金大銘的臉色難看至極。
“憑什麼讓我們替明軍賣命,當誘餌多危險,那群倭寇殺人不眨眼,老子不乾!”
“就是,老子們安生日子過得好好的,要不是這群自以為是的明軍,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士卒們群情激憤,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讓金大銘也束手無策。
上千人的爭吵聲終於引起了城樓上楊可棟的注意,雖說隔著老遠。
可光從這場麵上看,楊可棟便明白定然是金大銘那邊出問題了。
眼看大戰將至,根據斥候探報,加藤清正的先頭部隊距離會寧城不過五裡之遙。
而這群朝鮮人卻臨陣竄稀,當真是懶牛懶馬屎尿多,屁用頂不上的玩意。
一輩子隻配當偽軍!
怪不得自古以來戰場上便要設置督戰隊,實在是碰到這種怯戰的丘八,不督不行。
時不我待,楊可棟可不想被這群怯戰的玩意貽誤戰機,他伸手將於宸招來,隨後沉聲吩咐道:
“去,帶人把那幫朝鮮兵趕到戰場上去,膽敢抗命者,殺無赦!”
“遵命!”
於宸也十分無奈,播州軍可從來不會出現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
他沒敢猶豫,領著三百多人扛著鳥銃便下了城門樓直奔北道兵所在處。
很快幾百人便將上千名北道兵圍了起來,當三百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時。
原本頭伸老長扯著嗓子嚎叫的刺頭瞬間便沒了聲音,比鵪鶉還要老實。
於宸雙手背負在身後,冷著臉對金大銘訓斥道:
“金將軍,你這裡是怎麼回事?軍令既出,為何如此遷延不進,莫非是把副宣慰使大人的話當耳邊風了!”
金大銘滿臉苦澀,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事已至此解釋已然無用。
羞愧難當的金大銘隻能拱手請罪道:
“末將有罪……”
於宸此行隻為督戰,他並沒有理會金大銘,而是滿臉肅然的催促道:
“哼!大敵在前,還不速速出城迎戰,副宣慰使大人說了,隻是讓爾等誘敵,怕個甚麼!”
“末將領命!”
無奈之下金大銘隻能身先士卒,穿上棉甲拿起武器翻身上馬。
身後的上千名北道兵也很識時務,麵對黑洞洞的槍口都乖乖的披甲上馬。
而這時加藤清正的二軍團距離會寧城隻有區區兩裡不到。…。。
甚至隔著白雪皚皚的大地都能夠清晰見到會寧城的城門樓。
連日苦戰,加藤清正麾下士卒已經精疲力竭鬥誌全無。
朝鮮冬季苦寒,蝸居日本小島的武士們哪裡經受過如此冷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