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裡有八十塊。
是樊星然從火車站坐出租車的時候找給他的零錢。
他突然很慶幸相信了神隕論壇上說豐守市接近於鄉下,有些地方無法電子支付,因此提前準備了一部分現金。
否則他真的要身無分文了。
還好當時的遊客願意讓他拚車,現在才能安穩的站在百歲小區門口。
樊星然身-體雖然沉重,卻沒有那麼難以堅持了。
那發燒到幾乎無法控製身-體的感覺像是幻覺一般。
在開著的藥店購買了藥品,樊星然路過百歲商店的時候,眼皮疲倦的掀了一下,走了過去。
回到租房,溫暖的溫度立刻重新包裹了樊星然。
那突如其來的,仿佛灌輸到了身-體裡的溫度,在他逐漸回到了房子之後,被消耗殆儘。
手腳冰冷,四肢無力,樊星然抻著手坐在沙發上。
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
支撐著就著室溫的水吃了藥,混沌中,樊星然甚至覺得這涼白開的溫度比他還要高。
勉強吃了幾口餅乾墊肚子,卻味同嚼蠟。
迷迷糊糊的看著暖氣,樊星然拖著小凳子,坐在了暖氣的旁邊,將全身靠在灼熱的暖氣上。
溫度透過背心傳遞過來,這一次,樊星然安心的閉上了雙眼。
發燒很難受。
一整個晚上昏昏沉沉,在暖氣旁邊出了汗,又乾渴到要喝水,又疲憊的回到床-上躺下。
反反複複的折騰。
也終於在第二天晨光熹微之時,陷入了沉睡。
當樊星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身-體輕鬆了很多,雖然汗津津的,全身酸軟。
量了體溫,三十七度五,已經不是需要太擔心的溫度。
樊星然突然有些後怕,他昨天或許應該去醫院,如果真的是回光返照,他今天也許會死在老師的家裡。
好在沒有最可怕的結果沒有發生。
樊星然很餓,燒了熱水,從張阿姨給的零食袋裡拿出了泡麵。
樊星然基本沒有吃過泡麵,被濃厚的香氣勾的肚子大聲叫囂。
鹹香溫暖的味道入口,泡的剛剛好的泡麵很好咀嚼,讓因為感冒而有些不舒服的喉嚨很順利的吞咽了。
不知道泡麵是真的這麼好吃,還是他太餓了。
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樊星然端著裝著暖水的水杯,靠在沙發上發呆。
第一次獨居,過的很狼狽。
但是也大概是忙碌,讓他反而更容易放空。
樊星然想到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事,歎了口氣。
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死在誰也找不到屍體的地方。
甚至在那一刻,他覺得這種失蹤,比直接將死亡的消息帶給家裡人要更好些。
樊星然掏出手機,依舊沒有找給他的消息。
隻是在看了已經熟記於心的列表中,多了一個陌生的人。
點開了和空白頭像和名稱的人,看著聊天記錄。
混沌的時候他幾乎不能很好的分辨這個人到底說了什麼,現在在清醒的狀態下看……
樊星然陷入了沉思。
這就是中二病嗎?
樊星然看著這些奇怪的話,覺得有些好笑。
看著他將所有的錢轉過去的行為,樊星然也很無奈。
當時他的腦子真的很不清醒。
四十五萬多的錢,對他而言並不算很誇張。
甚至有時候要送出的禮物的價值都不止四十五萬,這些錢不過是在手中留下的錢罷了。
但是樊星然也並不是對錢的購買力沒有概念,他清楚的明白四十五萬是可以直接拯救一個家庭的數量。
樊星然放下了手中已經逐漸變涼的水杯,看著聊天記錄。
死亡,對於中二病來說是一個很容易就被掛在嘴邊的詞彙,年輕不大吧。
十四五歲嗎?
也不能光用年齡來界定中二病。
中二病會覺得某些象征著反麵的詞彙而標榜自己,彰顯帥氣,那麼會不會這個空白頭像的人說的死亡,也隻是說說,而不是真的?
然:你在嗎?
:在。
對方這麼快回複了。
樊星然有些驚訝。
是沒有攜款逃跑的意思嗎?
然:提前說,我並沒有要拿走錢的意思,我隻是想和你談談。
:錢在這個時間段無法給你。
然:我沒打算要回來。
既然給出去的東西,樊星然也沒打算再收回。
如果這些數額能幫助這個人的話,就更不會了。
然:我能知道你用這些錢去做了什麼嗎?
:我將錢作為恩惠賜予了需求它的人,並且簽訂了契約,我會源源不斷的從人實現的願望中,收取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