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好像是個發卡?
白玫瑰的裝飾,應該是某種寶石,這個質感看上去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塑料。
底座雖然看上去很華麗,但是明顯風格不太相符,應該是後來購置的。
放在客廳裡這樣明晃晃的擺著,應該是貴重,但是又沒有特彆貴重到需要藏起來的程度的東西。
白楊又移開了眼神。
不由自主的……
本能在拒絕繼續和這樣東西對視。
“很漂亮,對吧?”空氣中傳來了燉煮肉類的香氣,樊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廚房,半靠在門邊安靜的看著他。
白楊心中一驚,太全神貫注了,連樊星然出來都沒發現,立刻回答道:“是挺好看的,這是什麼,網購的嗎?”
“是我戀人給我的禮物。”樊星然笑著道,“叫神髓。”
“你戀人好像總是喜歡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樊星然笑了。
樊星然是平靜的,白楊卻凝視著樊星然,察覺到了在樊星然表情中微妙的變化。
樊星然在提到戀人的時候,表情會變得比起正常時候看起來要更為柔和。
看來雖然是網戀,樊星然也的確是認真的在談戀愛。
“汪。”一聲狗叫再次打亂了白楊的思維。
白楊和樊星然一起低頭,樊星然眨了眨眼睛,他一般都隻能聽到冥府門犬支支吾吾,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聽到冥府門犬這樣的叫聲。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個大小的哈士奇,怎麼說都應該隻是稚嫩的叫聲,怎麼聽上去像是個年邁老煙嗓。
白楊突然道:“你這個神髓,好奇怪啊。”
白楊的話引起了樊星然的注意力,問道:“嗯?”
“就總是讓人不想盯著看。”白楊道。
樊星然一愣。
他看向神髓,問道:“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看一眼,然後就要立刻離開目光,沒辦法一直盯著看,這東西難道是什麼視線誘導一類的東西嗎?”白楊摸摸下巴,顯然還是有些好奇的。
樊星然心中猛然一跳:“是你想的太多了,隻是個普通的發卡。”
“至今為止隻要是你戀人給的東西都挺獨特的,我會多關注一下也正常吧。”白楊道。
樊星然抿唇,眉頭微微皺起:“不要太關注了,這是我的東西。”
“抱歉抱歉,我沒有什麼意思,不提了。”白楊敏銳的察覺到樊星然情緒的微妙變化,立刻有眼色的道歉。
樊星然應了,轉身回到廚房,關上了門。
然而半靠在門邊,背對著白楊,樊星然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空格說,神髓可以用來讓他人無法覬覦的物品。
這麼完全不符合常識的細節都一一被驗證了,真的有神?不然要怎麼才能解釋?
不,解釋的方法有很多
,可能真的和白楊說的一樣,是某種視線誘導,但是強行解釋,反而讓樊星然覺得沒有任何意義。()
樊星然反反複複的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卻最終隻是對自己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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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不如現在來和他說人類的祖先不是猿人更容易接受。
樊星然準備了四道菜,椒麻魚、紅燒肉、雞爪、玉米排骨湯。
兩個人這些已經足夠了,樊星然也記得白楊的飯量並沒有張樂樂那樣大。
樊星然找來了杯子,給兩人的杯子裡倒了啤酒,吃肉喝酒,電視聲音放的很大。
似乎是喝酒讓白楊打開了話匣子,從本來還算收斂到逐漸放大了音量。
“你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好吧,是上麵給我下派過來的,我在這兒呆了五年,五年你知道嗎?除了過年我基本都沒回過家!真的是快死了。”
“你是我遇到的十分配合的神隕之地debuff擁有人了,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和那群傻缺到底都是怎麼交流的,我那暴脾氣在這兒真的是給磨的平平的!”
樊星然一邊喝酒,一邊吃點東西,然後就是看著白楊耍酒瘋。
樊星然沒敢喝太多,他知道自己隻要一喝酒就會開始做一些第二天覺得奇怪的、甚至會後悔的事,所以很克製。
“在這種地方,我連對象都不敢找,你說以後我要是回去了,我在這兒的對象怎麼辦,跟著我一起走嗎?人家未必樂意啊。”
樊星然點點頭:“是要好好負責,認真考慮的。”
“你和你戀人都不在一起,你戀人對你真的放心嗎?就你這張臉,我們辦公室小丫頭都給迷的五迷三道的,如果不是擋著口罩,我覺得他們都能直接上陣了。”
“我不會讓他很擔心的。”樊星然道。
“你真是個絕佳好戀人,就你這條件,配誰都可惜!如果不是網戀,你指定得單著!”
白楊的話音剛剛落下,突然感覺到對自己的腿上一疼,立刻到抽一口冷氣。
他低頭,看到冥府門犬此時咬著他的腿。
“快鬆口。”樊星然立刻伸手拍了下冥府門犬的狗頭,冥府門犬乖巧的鬆口了。
白楊掀開褲腿,揉了揉,發現雖然咬的疼,但是沒留牙印。
鬼使神差的看了冥府門犬一眼,故意控製了力道了嗎?
白楊咂咂嘴:“怎麼了,難道我說錯話了?”
“我也不是那麼好的人。”樊星然隻是道。
“是不是不是我說了算的,你看我們辦公室那群年輕娃,但凡你戀人知道她們怎麼想的都得吃醋!”白楊大概是喝高了,口齒都有些不清晰了。
“嗯……”樊星然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談戀愛。
吃醋嗎?
他和空格之間有吃醋的機會嗎?
樊星然雖然一直都在和空格分享自己的日常,但是還從來都沒聽過空格說過關於他身邊的人。
() 樊星然唯一聽到的和空格有關的人,是奇跡神,據說是他的世界的創世神。
那有人……有神也喜歡空格嗎?
如果喜歡的話,他怎麼辦好?
樊星然的眼神無意識的看向手機,才隱隱約約察覺到,他和空格所隔著的距離,其實是會讓人不安的。
白楊放開了喝,是真的喝醉了。
但是白楊的酒品不錯,喝醉之後就倒頭大睡,樊星然隻需要鋪好床,把白楊放到床-上就行。
給白楊的旁邊放了一個垃圾桶,套好塑料袋,避免白楊睡到一半想吐的時候沒有地方吐。
樊星然的目光轉移到了在小房間內放著的筆記本上,他將筆記本取走,放到了自己臥室的床頭櫃中。
之後收拾好了房間,才坐在了床-上。
目光因為酒意,而有些呆滯。
樊星然拿起手機,給空格發送了消息。
然:今晚朋友在家裡,我沒辦法去找你了。
:沒關係。
樊星然微微垂眸,長睫毛有意無意的微微顫動著。
然:其實我一直都沒什麼朋友。
:嗯。
然:對我來說,木森是第一個朋友,因為木森我才理解朋友是什麼,所以在大學的時候我很努力的去交朋友了。
樊星然一到了大學之後,一直都非常的大方。
第一次見麵送舍友禮物,經常在日常中給舍友分享零食,按照舍友的需求幫舍友帶飯,為了舍友練習遊戲,並且給舍友想要的遊戲道具等。
隻要對人好,就能得到朋友。
那段時間,舍友和他的關係極好,樊星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
然:我和木森,也沒有對彼此說過是朋友,和舍友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得到過舍友說是朋友的話,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定義朋友的界限。
然:我也知道自己的成長環境是不太常態的。
然:所以我一直在學習木森。
樊星然給了木森很多的錢,而木森用這些錢來對他好。
木森是怎麼做的。
樊星然就是怎麼做的。
然:之後我被木森媽媽找到了,她一直在學校散布我和木森的事,也經常會騷擾我的舍友,時間越久,次數越多,消耗了同情心之後是厭煩,他們因此疏遠了我。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這種事從此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然:不是的。
然:我隻是不喜歡木森媽媽騷擾我身邊的人,我並不在乎木森媽媽將我當做目標。
:我不理解。
:這應該是需要被厭惡的事,這也是我厭惡的事。
樊星然能理解空格的心情,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中怎麼可能不討厭呢。
然:木森當初去的時候,帶走了他的爸爸,但是留下了他的媽媽。
然:木森應該也愛他的媽媽。
然
:我很重視木森。
樊星然情不自禁的,長長的歎出一口氣。
:你的情緒和思考都十分的複雜,即便聽過很多次,我現在依舊不能理解。
:但是我會去努力理解你的思維,為了能理解你,我在多觀察人類。
樊星然看著亮著屏幕的手機,無意識的看了一下白楊睡熟的小房間的方向。
和愛打呼嚕的張樂樂不同,白楊睡覺十分的安靜。
樊星然垂眸。
然:我現在沒有朋友,也沒什麼社交,除了家人之外的聯係對象,我應該都和你說過了。
樊星然經常會和空格說一些日常,這些日常中,樊星然從來都沒有省略過人名。
而現在……
樊星然的睫毛有些不安的顫動著,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
然:你身邊有人嗎?你有朋友嗎?有很重要的人嗎?
樊星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
然:還有呢?
:沒了。
樊星然一愣。
然:你不是說還有奇跡神嗎?他和你難道不是朋友的關係嗎?
:不是。
然:你不是說你們是相克的關係嗎?
:嗯,但是不是朋友。
樊星然很迷惘。
然:那是同事?
:神和神之間沒有可以被定義的關係,這和人類需要定義的關係不同,我們並不存在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聯係。
:自從我誕生以來,我就不曾和其他神有過任何聯係和對話。
:按照你理解的方式舉例,你會和另外一個世界的你說上話嗎?
樊星然眼巴巴的看著這幾個字,感覺腦袋有些混沌和恍惚。
這個意思是,其實神和神是平行世界的關係?
然:可是你們現在不是相連了嗎?你不是說是因為打架什麼的嗎?
:嗯。
:我距離它太近了,他厭惡我,先下手為強,試圖驅趕我。
:而我討厭他。
樊星然眼巴巴的看著這些文字,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奇葩’。
然:所以你們是相互看不順眼所以打起來了?
:嗯。
然:你為什麼不喜歡他?
樊星然能理解奇跡不喜歡絕望,可樊星然卻不理解空格不喜歡奇跡的原因。
:奇跡誕生的條件太苛刻了,幾乎是建立在絕望之上。
:奇跡心悅於苦難造就的奇跡。
樊星然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機。
如果真的有神,如果空格說的是真的,那麼他現在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
樊星然搖搖頭,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就算是自己世界的神有什麼奇特的偏好,也是他一個普通人左右不了的。
說到底他了解這個問題的初衷,是想要知道空格的事。
然:那你除了和奇跡神有接觸之外,還有其他的嗎?你也不曾和你的造物有過聯係嗎?
:有過,通過那顆神髓,因為他們成功了一次,所以才會有源源不斷的神髓出現,隻是我不再回應他們。
樊星然的眼神驟然看向了在桌麵上的神髓,所以……
是不是曾經有人用最虔誠的心和空格禱告過?
然:那你和那個創造了神髓的人類,有聯係嗎?
:沒有,我隻是聽從了神髓內的願望。
樊星然莫名的,覺得心口微鬆。
如果真的能創造出神髓,那麼一個人的一生都在為神髓努力,即便空格是神,或許也會心軟,才聽從了願望。
然:我能知道是什麼願望嗎?
然: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不說也可以,我隻是隨便問問。
:她想讓所有逼迫她獻身神髓的人全部死亡。
樊星然微微睜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人類就是如此殘忍又幼稚的生物,並且永遠自私、自我。
:神髓出現的條件苛刻,即便是在絕望的世界中,人類卻能創造更深的絕望。
:這是我唯一一次聽從人類的願望。
:也讓神髓開始成為新一輪的壓迫和絕望的開始。
樊星然啞然。
也就是說的因為空格實現了人類的願望,人類看到這一招行,所以就按照這個來。
無論是逼迫、洗-腦、還是教導,想要實現願望的人數不勝數,這種事就會越來越多。
絕望神用自己的行為,創造了新的絕望。
所以這也是空格說,不願意再去理會世界的理由之一嗎?
樊星然總覺得自己大概是問錯了問題,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到酒意上湧。
就算不是真的神和神髓的故事,這放到現實中來也是足夠讓人厭惡的事情。
一次參與,同情、甚至是善意,卻讓黑暗遍布的更深。
然: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詢問這個話題。
:為什麼要道歉?
樊星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指尖無意識的點擊著屏幕,下一秒空格的信息再一次到來。
:我給你神髓,也是想告訴你,我願意接受你的自私、自我,甚至幼稚和殘忍。
樊星然抱著手機,眼睛瞪圓,眼巴巴的看著手機。
手忙腳亂的,打下了一句話。
然:我隻是,想知道你平時的人際關係。
:沒有人際關係,我不是人類。
:你是我唯一一個認真的對象。
:無論是時間、空間,甚至人類想象不到的維度,你對我而言都是唯一的。
樊星然眼巴巴的看著手機。
躺在了床-上。
將手機放在一邊,用手擋住了眼睛和臉頰。
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這是什麼中二的話。
可是逐漸意識到空格可能真的是在說真話這一點,讓樊星然更是心裡焦躁了。
像是小爪子在撓,又癢又刺。
像是用小火苗悄悄的燒了他的臉頰,讓他臉頰都在發熱。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改一改這個很容易羞窘的個性,真是煩躁。
樊星然將自己埋到了被褥裡,慢慢的就著酒意和迷夢新生的淺淺香氣,陷入了睡眠中。
——
樊星然醒來的比白楊要早。
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睡著了,甚至都沒有洗-澡。
在瀏覽了一圈消息後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白楊還在睡。
今天是周末,白楊可能有在周末懶床的習慣,樊星然也安安靜靜的沒有做聲。
打開了手機,樊星然習慣性的去翻看一下和空格的聊天記錄,滿滿的有些陌生的聊天記錄映入的眼簾。
他果然喝醉了!
這聊天記錄裡的人,根本就不像他。
他一直都不太參與彆人的私事,這個問題過界了。
樊星然看著他拐彎抹角的想要詢問空格的私人關係網,實際上是因為白楊的一句話而導致的他對空格的擔憂。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將事情說出去的。
樊星然捂著臉……
果然隻要一喝酒他就會變得過於坦誠和橫衝直撞了。
看著這些文字記錄在腦海中複蘇,以及空格留下的這些字句,樊星然感覺一大早簡直是直接受到了暴擊。
趴在桌麵上,樊星然幾乎沒辦法從羞窘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為什麼隻要一喝酒酒會做這種事……
他昨天明明已經很克製的在喝了,甚至在睡覺之前樊星然都覺得自己是很清醒的,今天記憶也沒有斷層。
樊星然發現‘喝酒壯膽’這個詞彙簡直是真實之最。
得做點什麼讓自己想點彆的。
比如說先提前做個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