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凜比現在的卡卡西要矮上一些,他被少年的陰影籠罩了一大半,卻顯得氣勢凜然,那清冷的麵容在光影之間自有一番驚心動魄的美麗,不如說更是在暗處,能透出一股彆樣的沉靜之美。
分明是位少年,在容貌上卻已經擁有超越性彆的卓然,若是心誌不堅,在乍看的瞬間便要被立時奪取分秒的心神,而對於死神來說,這分秒的晃神便已足夠。
平川凜唇角上揚了些,一手抱住了卡卡西的腰,迅速往一旁閃躲開。
動作極為矯健,從出手到停止不過毫秒,沒有半分猶豫,乾脆果決,出手的招式淩厲無比。
“唰”的一聲,有暗箭射來,直直的擦過他臉頰旁,那被風揚起的黑發被擦斷了一縷落在了沙地上。
一觸即發的戰鬥已經打響,危勢迫近的當下,平川凜卻翹了嘴角,毫無征兆地露出一個森然的笑來。
“有點本事。”
誇人的語氣毫無誠意可言,襯得這句話仿佛都是在反諷。
卡卡西反應敏銳,立刻伸手要去忍具包裡拿苦無,手剛一伸過去,卻沒有像平日一樣碰觸到冰冷的忍具,而是一陣溫熱的觸感。
他愣了愣,素來敏捷的思維這才堪堪遲緩地反應過來:那是平川凜的手背。
細膩如上好白瓷。
觸手一片絲質的溫熱。
簡直無法想象是忍者的手。
平川凜的手從剛才假裝放苦無的時候起,到現在一直沒有從裡麵拿出來,他在卡卡西碰觸到他手背的瞬間也從中抽出了一把苦無,朝著剛才對方攻擊的地方直直的投擲了過去。
眸色未變,整個人頗有八風不動的蟄伏架勢。
刺入血肉的聲音伴隨著一聲悶哼,嫣紅的血液“滴答”落在了地上。
徹底暴露出了完美隱匿著身形的敵人。
“不過有時候緊張一點兒也不是什麼壞事。”
見對方被解決,平川凜咧嘴笑了笑,眼眸中卻沒有什麼溫度,他朝著受傷了的男人所在方向走去,分明情勢不妙,姿態卻顯得漫不經心,邁開的步伐頗有幾分懶散意味,然而很快就抵達了男人跟前。
身姿頗有幾分鬼魅的架勢,若不是眼力好,怕是卡卡西都不知道他是怎麼過去的——分明沒有用忍術。
那麼就是體術了。
“唰唰唰”,又是幾支苦無扔了過來。這一次平川凜幾乎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從中抓住了一把苦無,而後用它生生的將其他幾支打掉在了地上,動作流暢得不像話,比起打鬥,或許說是富有美感的劍舞更為準確。
“呐,一般這種情況怎麼處理?”
黑發的少年瞬身到了男人的身後,手中的苦無鋒利冷冽,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要殺了他嗎?”
他語調冷淡地道。
聲線沒有半分波動。
平川凜雖然沒有殺過人,卻不害怕殺人。
就像之前三代曾經問過他如何看待殺戮一樣,他也將所言說的一樣貫徹到了自己身上。
為了想要守護的存在,殺戮是必須的。為了達到目的,也是必須的。
他的神色很冷,抬起頭來看向不知為何有些恍惚的銀發的少年。
“卡卡西?”
黑發的少年因為沒有立刻得到回複而有些不爽地皺了皺了皺眉,而後語調上揚著喚道對方。
旗木卡卡西聽到自己的名字後這才走神中回來,他看了看已經被束縛著無法動彈的男人,抿著唇點了點頭。
“雖然我也很想放過他,但是這是任務不是學校時候的刺殺演習。忍者太優柔寡斷反而會延誤進程,更甚至會給同伴帶來生命的危險。”
因為同情而放走了一個,接下來會有一個,兩個,甚至更多的人追來。
到時候他們誰也無法全然脫身。
銀發的少年如三代所交代的一樣,並不是單單隻是帶著平川凜以完成任務為主,他希望對方能夠儘可能明白[忍者]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其背後的殘忍和冷酷,都是必須深刻知曉的。
“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就讓我……”
卡卡西的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片嫣紅入了眼,平川凜將苦無狠狠地刺入了男人的心臟,拔.出來力道很大,生生的帶出了好些血液。
滾燙,熾熱。
將少年的手給全部染紅,連帶著他的臉上也濺落了一點,就在眼角下的位置。
冷漠暴戾,宛如修羅浴血。
“繼續趕路吧。”
平川凜抬起手用指腹緩緩的將臉上的那點血漬給擦拭乾淨,垂眸時候眸色極冷,裡麵似乎有沉鬱的天色。
伴隨著欲來的陰霾雷雨。
幾乎就要傾瀉而下。
銀發的少年看著他好一會兒,而後隻是囁嚅了下唇,喉結滾了滾,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剛才碰觸到平川凜的那隻手似乎還帶著些溫度,眼睫往下垂,遮住了晦暗不明的視線,指尖微動,卻隻能感受到粗礪擦過的風沙。
方才的一切好似南柯一夢。
如同眼前的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