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讀和普通幻術不一樣, 除了施術者之外沒有人能夠解除。
這是精神上的攻擊, 要想讓人崩潰隻是一眨眼的工夫。
宇智波鼬將匕首再一次狠狠的刺入了平川凜的身體之中,他的眼神平靜,像是在注視著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一樣。
“看看你的腳下。”
少年的聲音冷冽, 將快要疼到沒辦法呼吸的平川凜從痛楚之中拉回了一線理智回來。
他順著宇智波鼬的視線低頭看去, 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那個戴著麵具的少年的屍體。
他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地上, 和這片空間一樣沒有呼吸似的靜謐。
然而隻是一瞬, 少年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樣從地上站了起來。
宇智波鼬垂眸看了一眼零。
“你知道嗎?這個一直以來被你當作團藏走狗的少年……”
“似乎相當喜歡你。”
他的話剛說完, 戴著麵具的少年的手慢慢抬起, 放在了麵具之上。
平川凜藍色的眸子閃了閃,抿著薄唇直直的看了過去。
隨著麵具被摘下的動作帶起了額前細碎的發, 而後再緩緩往下。那麵具完全褪去之後, 平川凜才真正第一次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清俊好看,麵上帶著和同齡人全然不同的冷漠神情。他長長的睫毛之下的眼眸沒有光亮,混沌一片,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般。
了無生氣。
“尼桑……”
半晌, 少年的頭歪了歪, 彎著眉眼朝著平川凜喚道。
黑發藍眸的少年瞳孔一縮,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眼前的少年的模樣在一片迷霧之中慢慢變成了另一個熟悉到近乎烙印在他靈魂的人。
和他一樣的發色和眼眸, 白皙清麗的臉上全然是陌生的情緒。
她看著他,眼裡滿是陌生。
“小雪……”
對方沒有回應, 她隻直直的看著平川凜好一會兒, 上下瞧了半天。然後眼睛一亮, 臉上終於有了點兒情緒,但是詭譎駭人。
“我的洋娃娃身上怎麼都是破破爛爛的啊……”
她有些苦惱的皺了皺眉頭,然後低著頭在地上找著什麼東西。
“啊找到了,針線!”
少女將地上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針線拿在手裡,嘀嘀咕咕著,最後將視線落在了平川凜的眼睛上。
他沒力氣說話,剛一垂眸便看到眼前的少女朝著他伸手過來,然後食指中指直直的探進了他的眼眶,一彎,將他的眼睛給生生剜了下來。
平川凜疼的近乎抽搐,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身都冷汗潺潺。
“奇怪,明明有看到臟東西在裡麵啊……”
她嘟囔著,一臉疑惑的看著滿是殷紅的手。
那眼神純粹清澈,如果她手裡拿著的不是一顆眼珠的話可能這個畫麵會很美好。
“嘛算了,先把洋娃娃的裙子補好吧。”
少女說著,毫不猶豫的將細長的針刺入進了平川凜的身體之中。明明痛覺已經被放大了許多,這樣一下也十分的疼。
然而她似乎因為在裡麵尋找著位置,又拿著針在少年的身體裡轉動了起來。
“你,你這個小混蛋……”
他知道眼前的平川雪隻是幻境的映像而已,然而看著近在咫尺低頭笨拙認真的把自己當成洋娃娃補的少女,一時之間竟然扯著嘴角笑罵了起來。
宇智波鼬在暗處靜靜的注視著黑發藍眸的少年。
他似乎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了這樣的疼痛,眼眸溫和的看著嘀嘀咕咕著找不準位置縫補著的少女,偶爾會因為她力道大一點兒而疼的表情猙獰。
然而大多數時候平川凜都很平靜,麵色蒼白卻也莫名好看。
黑發黑眸的少年唇角微微翹起,用一種很柔軟的眼神看著平川凜。
在這麼多中了月讀的人之中,少年是他所見到的最使他這個施術者挫敗的。
連帶著把這樣的疼痛都當成了久彆重逢的溫存的人,也隻他一個了。
……
平川凜中了月讀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了,他剛睜開眼便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那顆金色的腦袋。
他睡著了,眼下青黑,還有淚痕,看樣子之前哭的很厲害了。
黑發藍眸的少年眼神閃了閃,身子還有些僵硬。他試著活動了下,然後輕輕地將手放在了漩渦鳴人柔軟的發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