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放了他吧(2 / 2)

百裡燁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冷靜自持,並非心血來潮哄著夫人開心,賀源一下就冷靜了,怒氣在瞬間消散。

賀源躬身抱拳:“末將領命。”

之後,賀源就迅速離開了,偌大的水牢之中,隻剩下百裡燁和黎童,以及一個隻能喘氣不能說話的奸細。

“誒,不是說水牢嗎?水在哪兒呢?”黎童就跟去親戚家做客似的,四處參觀了起來,但轉了一圈都沒發現,不由得扭頭問百裡燁。

昏暗的光線將百裡燁的麵容照射得影影綽綽,他站在那裡,筆挺的身姿一半藏在黑暗裡,另一半則像是籠了一層煙紅的紗。

黎童怔在原地,隻覺得此時的百裡燁過分冷峻,令人心驚。

“怎麼了?”

百裡燁沒有回答她,隻往前邁了一步,讓整張臉都從黑暗裡露了出來。

“夫人,你為什麼不害怕?”

“啊?”黎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看四周,然後很認真地回答了起來:“除了有點黑,還有點臭,其他還好吧。”

百裡燁又朝著她邁了一步。

“你不覺得我可怕嗎?”

黎童挑眉,指著那隨時準備就義的奸細,問道:“因為他嗎?”

百裡燁沉默著。

“二五仔的下場,是這樣的啦!”黎童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走到百裡燁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彆擔心,你夫人我不會做二五仔的,一定挺你到最後。”

雖然不知道二五仔是什麼意思,但最後一句話他聽懂了。

百裡燁冷硬的臉上陡然間浮現一抹暖意,握住了黎童的手腕。

“你手怎麼這麼涼呀?”黎童蹙了蹙眉,雙手捧住百裡燁的手掌,垂頭往他手心裡哈了兩口熱氣,用力搓了搓。

“現在才剛入秋,你的手就這麼涼,不太對勁啊,是不是生病了?按你這體格,你現在這歲數,應該是血氣方剛的呀,回頭請個大夫來看看。”黎童絮絮叨叨地說著,忽而停了下來,謹慎的眼神在百裡燁臉上轉了幾圈,而後慢慢下滑,最後停在某個地方,又迅速收回,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不是腎……”

百裡燁一聽那個字,立刻捂住了黎童的嘴,紅色在頃刻間遍布耳朵,甚至開始向臉部轉移。

“我……那兒好不好,夫人難道不清楚嗎?”

黎童撓了撓頭,一想也是。

許是不想黎童再糾結這件事,百裡燁這回很積極地帶著黎童四處參觀,還讓黎童親眼見證了水牢是如何形成的,以及掛在牆上、放在地上的那些刑具是怎麼用的,不過由於那些刑具都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腥,百裡燁沒讓她碰,隻近距離地瞅了瞅。

“這地方,死過很多人吧?”黎童抱著百裡燁的胳膊,小聲問道。

百裡燁看著她,已經沒了一開始的不安,而是多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想要更了解她多一點的情緒。

他家夫人怎麼那麼匪夷所思?

這種地方,尋常姑娘家彆說進來參觀了,站在門口都該瑟瑟發抖哭爹喊娘了,她還跟看景點似的,逛得興起,一邊逛還一邊帶評價的。

費解。

屬實費解。

不是說黎家的人都把她保護得很好嗎?

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應該不大可能給她看到才對,她都是從哪裡得來的好奇心?

也不是,或許正是因為什麼稀奇古怪的都沒接觸過,所以才對這些認知範圍外的東西倍感興趣,就像她隻要一聽到可以出遠門就很興奮一樣。

百裡燁心疼地看著自家夫人,決定了,隻要他在之後活下來,不管成不成功,都要帶她四處遊玩,讓她開開心心的。

賀源的動作很快,那名看著渾身上下都不能碰的奸細,就那麼被賀源毫不留情地從老虎凳上拽了下來。

捆綁著他的繩索因為用力,幾乎已經嵌進血肉裡,他摔跌到地上的時候,甚至因為麻木而發不出半點聲音。

“不給他治治傷嗎?”黎童問道。

賀源抬頭看向百裡燁。

而後者,毫無自主意識:“聽夫人的。”

賀源:“……好的。”

那奸細雖然意識模糊,卻還是能感覺到周遭的環境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沒有濃重的血腥味,身體內沒有那些冰冷刑具的碰觸,身體開始產生知覺,痛感正在卷土重來,隱隱約約的,他甚至還聞到了些許淡雅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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