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因為自己(1 / 2)

將軍府中,賀源難得沒有一回來就一頭紮進自己的院子裡去,而是跟著百裡燁去了書房。

黎童很沒自覺,也跟著一起去了。

她很少來百裡燁的書房,就連進去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這次算是借了賀源的光,能讓她好好參觀一次。

百裡燁的書房和他的人一樣,簡單粗暴,行事乾淨,處處都透著利落,連裝飾都隻有桌上的一盆藍色小花,看著還挺眼熟。

唔,冷冰冰的。

黎童撇了撇嘴。

“怎麼連點心都沒有呀?”黎童掃了一眼隻有一壺茶的桌子,然後坐了下來,又微鎖的眉蹙得更深:“凳子也好硬哦。”

“我吩咐下人給換一張軟乎的?”

“不用了,反正我也坐不了多久,你們打算談什麼?我想聽聽。”黎童舔著笑。

賀源略有遲疑,看向百裡燁。

而後者,隻是無奈地笑了一下。

“既然夫人想聽,那就從頭說起吧。”

“好!”黎童立刻坐直了身體,雙手擺在膝蓋上,像個認真聽講的小朋友。

其實,按照原本事情的發展,山中/出現奸細,應該是賀源直接負責,並不需要帶著奸細千辛萬苦地來翊城找百裡燁,其中風險不言而喻,倘若奸細通風報信,賀源很有可能折在路上。

在來之前,賀源叫停了訓練,並將山中所有人分成了幾百個小隊,每個小隊都領了任務,分散了出去。

而任務的最終目的地,就是翊城。

賀源隻是提前來了而已。

“逐個擊破?”黎童歪頭問道。

賀源沉默點頭。

這方法也虧得他能想得出來,耗費時間不說,萬一這散出去的小隊中有奸細,這個小隊很可能全軍覆沒。

黎童隻要一想到那些經年累月訓練出來的好苗子,就不由得心疼。

那可都是下一個碧雨和下一個赤衣啊!

啊,不對,還有下一個連銳。

而這名被抓出來的奸細,名叫劉縱,同他相識多年,在山中一直勤勤懇懇,長著一張很容易泯然眾人的臉,話不多,但為人和善,訓練勤勉,常常與那些小子們混在一起談天說地,即便有人申請去梅花嶺,他也會挨個兒去談心,給他們分享經驗。

這麼多年,賀源都沒發現他有什麼問題。

直到最近的一次梅花嶺之行,連銳身負重傷一個人活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見賀源。

梅花嶺中發生的事,全都是通過連銳的嘴告訴賀源的。

“那你們又怎麼相信連銳說的就是真的呢?”黎童發出疑問。

賀源站直了身體,朝著門外看了一眼,說道:“他向我發過毒誓,此生隻效忠將軍一人,而且劉縱還是連銳抓出來的。”

“劉縱被抓出來之後,既不承認也不反駁,自那日之後,便也再沒開口過,他一心求死。”百裡燁順口補充了一下。

黎童嘖嘖稱奇,能讓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掙紮七日還留著一口氣,這賀源著實手段了得,意誌堅定,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朱佩佩那個子蠱起不起作用。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柳鸞兒在院子裡不出門,賀源也幾乎不在將軍府裡溜達,兩人見麵的機會約等於零,這子母蠱大概隻是起了一個雙重保障。

反正下都下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劉縱從水牢裡被放出來之後,就被百裡燁暗中送離了那棟宅子,暫時安置在了另一處比較偏遠的小破宅子裡,並且還安排了一個人過去照看。

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月了。

身上被白色的繃帶纏了個嚴嚴實實,他動了動,疼痛立刻席卷而來,疼得他頭暈目眩,差點再一次昏厥過去。

在深山的時候,他就了解過賀源的手段,隻是沒想到,跟他假意稱兄道弟這麼多年,那些個令人寒毛直豎的手段還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劉縱忍不住笑了一聲,可他的喉嚨傷著了,又因為睡了太久,笑聲不像笑聲,而是像被人用力掐住了喉嚨,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嗓子眼很乾澀,他一點都不懷疑倘若他多說幾句話,很有可能會吐血。

劉縱躺在床上,仰頭望著並不很精致的屋頂,極其普通的瓦片房,粗糙的牆麵,他輕輕偏過頭,屋子裡還有簡單的桌椅陳設,除了眼睛和嘴巴,繃帶連他的手指都纏得結實,他隻能依靠僅有的那點觸覺輕輕感受著身下的那張用木板牢牢拚接出來的床。

這是一戶並不那麼富裕的人家。

他是怎麼來到這兒的?

他是奸細,彆說賀源不會放過他,就是百裡燁也不會讓他活著離開翊城。

不,不,他記得一些,好像有誰說,放了他。

劉縱想要想起那個人,卻頭疼欲裂,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他的大腦中攪動,毫不留情的將裡麵攪得一塌糊塗。

忽然,房門被推開,一束刺眼的光線從門外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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