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汪家軍中常有居心叵測之徒,此次事件,有兩種可能,一是西麟兵故意挑釁,二是汪家軍中有小人。”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令人遐想不已。
西麟主動挑釁,背後必然有他國勢力,青岐貿然出兵,恐折損汪家兵力。
汪家軍中有小人,要麼是奸細,要麼是汪家有了反意。
但他們遠在翊城,事實究竟為何,根本無從得知,非常被動,就算百裡冼一早就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汪家軍中,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或許那個人也早已沒了最初的忠誠。
人心,是最不可估量的東西。
“既如此,不如皇上派人前往翊城查探事實真相為何,倘若是西麟挑釁,那便想辦法探出於西麟合謀的是誰,之後再從長計議。”一個年輕將領說道。
那位不想打的老將此時也點了頭:“若是查出乃汪家軍中/出了問題,便也可以借此機會重洗汪家軍。”
百裡冼沉默著思索,抬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百裡燁。
叔侄兩個一對視,百裡燁就張了嘴:“前往玉城的人還得皇上慎重挑選。”
“四叔認為誰最合適?”
“我不宜離開翊城。”百裡燁立刻將自己摘了出來,相當厚臉皮。
百裡冼又轉而看向黎相,黎相眨了眨眼,又將頭扭向漆明彥。
漆明彥:“……”你老看我乾什麼?!
“漆大人?”百裡冼疑惑開口。
漆明彥戰戰兢兢:“臣以為……不如讓吳老將軍去吧?”
反正他不去,愛他媽誰去誰去。
吳數,吳老將軍,就是那個提議不想打的老將,年輕時候也是能以一當十的猛漢,隻不過在一場戰役中,不慎摔落了馬,馬蹄踏斷了他的腿骨,如今走路都還有些跛,不得已從前線退了下來。
因為他不想打,所以他會更客觀。
而吳數,出了名的直腦子不會撒謊,跟季吞山不相上下。
但,隻他一個人去是不行的,還得再派一個人。
百裡冼從那兩名年輕將領中選了個相對性格沉穩些的,倘若到時候真不可避免要打,那麼他也能幫上忙。
二人即刻回去收拾行囊,準備點兵出發。
為了以防萬一,百裡冼還在之後修書赤都,準備糧草和兵馬,隨時準備應戰。
“要打起來了?”黎童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嘴裡還叼著半塊點心,驚訝地看著正從大街上打聽消息回來的朱佩佩。
“也不一定,如今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故意挑釁,還是軍中有變。”朱佩佩塞了兩塊點心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不過,大街上都在傳,說不定就是汪家想要自立。”
黎童微微蹙眉,她不相信娘親的娘家人會反,若是想要自立,早乾嘛去了?非得等到新君登基這麼多年過去之後,還犧牲了汪家最小的孫子,那也太狠了吧?不至於不至於。
“夫人,您說,皇上會派將軍去玉城嗎?”
黎童一怔,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答案。
當初百裡燁從邊關回來,就是為了不讓皇帝擔心,功高蓋主這四個字很危險,哪怕他們是親叔侄。
如今玉城在危險邊緣徘徊,朝中武將不是沒有,能打的也不是沒有,更何況現在還隻是在試探,不必非得百裡燁出馬,就算皇帝讓他去,百裡燁恐怕也不會去。
但他不去,不代表他的人不去。
果不其然,賀源混進了前往玉城的軍隊之中。
從皇宮離開之後,百裡燁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被黎胤之拉去了酒樓喝酒,自從定下婚事之後,黎夫人就同意黎胤之出門了,隻是不能再去花樓,去一次就打一次。
無奈之下,黎胤之隻能退而求其次,不去花樓看姑娘,那去普通酒樓喝酒總可以吧?
“你乾嘛不去玉城?”黎胤之醉眼朦朧,其實神智非常清晰。
“我乾嘛要去玉城?”百裡燁飲下一口酒,眉峰微動,這酒不錯,喝著很清冽,還帶著一股果香,說不定夫人會喜歡,一會兒帶點回去給她嘗嘗。
“難得立功的機會啊!”
百裡燁瞥了他一眼:“我需要這點戰功嗎?”
“也是。”黎胤之晃了晃腦袋:“你彆不是想退了吧?”
“確實有點兒。”百裡燁不動聲色,隨意地夾了一顆花生米,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我一直在等青岐什麼時候能真正穩定下來,這樣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了。”
“你想做的?”
百裡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帶心愛的人去遊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