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確定百裡燁說得是不是真話,但黎胤之能萬分確認他嘴裡的這個心愛的人一定是他妹妹。
看不出來啊!
自家小妹本事這麼大!
沒多會兒,黎胤之就開始捂著腦袋喊醉了醉了,百裡燁瞅了一眼桌上翻倒的六壺酒,叫了小二過來,又掏了一錠銀子,吩咐道:“送黎大公子回府。”
而他自己,則立刻返身回了將軍府,手裡還拎著從酒樓要來的一壺酒。
彼時,黎童正好讓朱佩佩去街上給她買燒雞,而她自己則在院子裡打算先睡個午覺,剛眯上眼沒多久,就察覺到有人踩極輕的步子到了她身後。
那人連呼吸都刻意壓製著,卻獨獨忘了身上還有濃重的酒味,黎童頓時有些不滿,下了朝不第一時間回家,卻跑出去喝酒,狗男人!
當那隻充滿溫度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的時候,黎童倏地睜開眼睛,纖細的手掌握住百裡燁的手腕,此時仿佛有無窮儘的力量,她整個人無所顧忌地驀然站起,將毫無防備的百裡燁嚇了一大跳。
緊跟著,黎童的肩膀頂上了百裡燁的胸口,她看也沒看百裡燁,後撤一步,將他整個人都從自己的背上頂了起來,百裡燁隻覺得自己的雙腳在那片刻間離了地。
他有些驚慌失措。
但多年習武和邊關生活,讓他的反應非常快,放下手中酒壺,一掌抵在了黎童腰間,堪堪將自己離了地的腳又重新放回了地麵上。
“夫人!”
“你還知道回來?”
“為夫……”
“為夫你個頭!”
黎童不聽,然後將百裡燁整個人扔了出去,雖然沒能像第一次那樣將他扔進花叢裡,但好歹讓他暫時滾出了自己十尺以外。
麵對黎童審視的眼神,百裡燁有一種出去逛青樓被當場抓獲的窘迫。
“夫人,彆生氣。”
“洗澡去!”
百裡燁張了張嘴,然後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喝了不少酒,怪不得這麼生氣,討好的笑容立刻漫上嘴角:“這就去,這就去!”
黎童“嗤”了一聲,在百裡燁沐浴的時候,等來了朱佩佩的燒雞。
她打開了百裡燁帶回來的酒,嗅了嗅,眸中一亮,方才的生氣稍稍消散了些,算這男人有良心,自己喝還不忘給她帶一壺。
美酒配燒雞,人生一大樂事!
淨房內,百裡燁趴在浴桶內,剛才黎童對付他的動作很是熟悉,似乎曾幾何時,他好像也被如此對待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很困惑。
除了他夫人,到底還有哪個王八蛋敢這樣對他?
浸濕的毛巾搭在臉上,片刻之後,百裡燁清醒過來,一把抓下毛巾,他想起來了。
上一次這樣對他的,不就是自家夫人嗎?
百裡燁抓了抓頭,就是洞房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被一個不知道什麼人扔進了花壇裡,然後……
百裡燁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上自己的後脖子,然後又被夫人一棍子打暈了。
真是彆開生麵的洞房呢!
他就說那天怎麼不僅脖子疼,全身上下好像都被摔過一遍一樣。
從浴桶裡爬出來,百裡燁隨意套了幾件衣服就往外走,本就是習武之人,哪怕天氣的溫度降了下來,他的身體也照樣熱得像個火爐。
“洗好啦?”聽到後麵的腳步聲,黎童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捏著雞腿,兩頰緋紅。
百裡燁走過去晃了晃酒壺,還成,趁他洗澡喝了半壺。
這酒的度數不低,黎童喝了半壺還能聽見他過來的腳步聲,看樣子最近身手還有些進步了,剛才那一下頂著他的胸口現在還有點兒疼。
“夫人怎麼自己偷偷喝酒?”
“胡說八道!”黎童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嗬斥的聲音都帶著柔軟的醉意:“我這哪兒是偷喝?我這是光明正大地喝,再說了,你帶回來不是給我喝的嗎?”
“是給夫人喝的。”百裡燁靠了過來,攬過黎童的肩,摸了摸,有些不滿:“夫人,彆減肥了,又瘦了。”
“誰減肥了?”黎童閉著眼睛靠在百裡燁胸口,酒精讓她的思路有些緩慢,但基本的邏輯思考能力還在。
“要打仗了嗎?”
“不會。”
“為什麼?”
“有我在。”
黎童睜了睜眼睛,抬手撫上百裡燁的麵頰,他身上有很多陳年傷疤,深淺不一,交錯縱橫,有一道很長,橫在他背上,像是一條扭曲的醜陋的蜈蚣,帶著猙獰的凸/起。
第一次看見的時候,黎童嚇了一跳,百裡燁很緊張地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男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