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燁很乖。
這次主動將字據與和離書都交給了黎童。
拿著這兩樣東西,黎童陷入了沉默。
再然後,她就將和離書團成團,塞進了香爐裡,沒多會兒,隻聽“噗”的一聲,明亮的火焰從香爐裡竄了出來,很快又熄滅了下去。
一團灰燼。
百裡燁張了張嘴,垂眼看向還捏在黎童手中的那份字據。
為什麼不燒字據?
黎仰起頭,將手中的字據攤開,纖細的手指在那張薄薄的紙上劃過來劃過去,發出清脆又低微的聲響。
“這字據,是將你我綁在一起的開始。”
“我不會燒了它。”
黎童抿著唇,嘴角略略向下壓著:“若是你再敢瞞著我自己去做事,我就讓人將這字據送到宮裡去。”
“彆!”
雖然知道黎童不大可能會那麼做,但百裡燁還是有些心慌。
他拉過黎童的手,現在是千不敢萬不敢跟她對著乾,生怕她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不會,再不敢瞞你什麼了。”
“哼。”
黎童試圖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略略用了用力,卻感覺他抓得越發緊,扯了幾下沒扯出來,也就隨他去了。
將字據重新收好,當著百裡燁的麵,黎童仍舊將東西放回了衣櫃最下層,隨後用手指敲了敲那錦盒,百裡燁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來說說吧。”
“說什麼?”
黎童瞪了他一眼:“自然是你的那些合作夥伴啦。”
“我已經派人去盯著崔守知了。”
“有動靜沒有?”
“暫時沒有,不過隻要他有動作,我就能知道。”
“可也不能一直老這麼等著。”
“自然。”
見百裡燁回答得這麼順暢,黎童滿腹狐疑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百裡燁笑了笑,湊到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呼在她耳畔,敏感地紅了一片,他眸色頓時深了一分:“崔守知雖然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了將軍府,但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崔守知不會放任不管的。”
“你要動小晴兒?”
“我自然聽夫人的話,不動她,但夫人不是已經動了嗎?”百裡燁環抱著黎童:“我聽聞,崔晴晴病得下不來床了。”
黎童摸了摸鼻子,有些被發現小動作的心虛。
“其實你早知道吧?”黎童抬著頭,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有短短的胡茬,摸上去有些輕微的紮手。
百裡燁笑而不語。
將軍府裡,到處都是他的人,她的那些小動作,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任由她去胡鬨去折騰,隻要不傷到自己,怎麼樣都行。
“夫人,其實為夫還有一些疑問,還望夫人能予以解答。”
“什麼?”
“赤衣同我說,剛入府的時候,夫人總是想方設法的……”百裡燁頓了頓,看向黎童,那雙純澈的眸子裡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是清澈見底的溪流。
“傷害自己。”
黎童努力忍著麵色不動,眼角卻還是細微地抽動了一下,暴露出了些許不安。
“我那是……”黎童緊張地用手指纏了幾縷頭發,小心翼翼地問道:“玩兒呢,你信嗎?”
百裡燁掐住她的臉,然後怕她疼,放鬆了力度,又揉了揉,反問道:“夫人覺得為夫該信嗎?”
“不能說。”黎童咬了咬牙,一副破釜沉舟的樣子:“起碼現在不能說,等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告訴你,好不好?”
見百裡燁猶豫,黎童又抓著他的手補了一句:“不會影響你的計劃的。”
“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為夫權且信夫人。”
黎童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