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這麼倒黴(1 / 2)

師明,出生在一戶普通人家。

原本父慈子孝,家庭和睦,可偏偏天降人禍,來了一夥裝作商旅的外地匪徒,以借宿的理由敲開了師家的門。

他爹被當胸一刀,血濺在地上。

然後就是聽到聲響出來看情況的他娘,沒忍住驚叫了一聲,引起了匪徒的注意,被砍死在房間門口,整個人頭朝下趴著,麵目血汙縱橫。

師明那日正好去了集市,爹吩咐他買的東西太多,他在集市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大清早趕回來。

可才走到門邊,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師明自小機敏,直覺告訴他家裡出事了,他圍著家繞了一圈,躍過一堵矮牆往裡看,隻見門邊隱約有血跡,房門口也有血跡,屋子裡還有陌生人的身影在緩慢走動,而爹娘不見蹤影。

他報了官。

可當地官府不作為,以沒聽說有盜匪經過為由拒絕了派遣捕快,倒是其中有一個老捕快怕出事,等他離開府衙的時候,跟上了他。

他爹娘一聲樸素,安分守己,臨了卻連個晚年都沒能安穩度過,死於非命。

那老捕快跟著他回了家,家中匪徒已經吃飽喝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一行人在門口臉對臉的正好碰上,老捕快下意識地抽了刀。

對方本就是亡命徒,各個身帶煞氣,一見老捕快這動作,當即明白他們是暴露了,藏著的兵器一一全都見了光。

師明不會功夫,沒能報的了家人的仇,也沒能保住老捕快。

他就跟隻老鼠似的被那群匪徒抓進了山裡,從此之後,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師明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這群無惡不作的匪徒沒有殺他。

但是在那些沒日沒夜的折磨下,他變得不再像自己,不,不對,似乎是又好像被藏起來的原本的自己被這群匪徒挖了出來。

他喜歡看衣著光鮮的人被摜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哭泣求饒,像條狗一樣跪在他麵前,許下那些隨口而出的誘惑。

金錢,美人,權勢,有的沒有的,張口就來。

他愛極了這些瀕死之時爆發出來的求生欲,世間萬象,令人著迷。

可他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踏在瀕死邊緣。

連銳沒有殺他,避開了他的心臟。。

這人當初在四方山的時候就乾過不少臟事,害了不少百姓,這樣的人若是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不把他用在那些百姓身上的手段還到他身上,即便是連銳這種以殺人為本職工作的人,也不免覺得有點不公平。

簡單地給他包紮了一下傷口之後,連銳就扛著人原路返回,順便將已經涼透了的明花挖了坑埋了。

他不知道明花究竟是誰,隻知道這人對將軍和夫人來說,隻是一隻可有可無的蒼蠅。

但蒼蠅再小,總是在耳邊嗡嗡嗡地直叫喚,也讓人厭煩。

索性除了。

此後,安安靜靜。

百裡燁萬沒想到連銳出去一趟竟然會給他帶回來這麼大個驚喜,要知道當初師明從四方山逃走之後,他還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那麼多人留守溪水村,硬是讓人從眼皮子底下跑了,人還受著重傷,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武功高強呢!

百裡燁的指甲敲在桌麵上,麵前的地上麵朝下躺著渾身是血的師明。

一桶冷水澆下去,在這秋日的暖陽中,師明被凍醒了。

他本就穿得不厚,又被連銳當胸捅穿,泄了大把陽氣,僅剩的半條命此時奄奄一息,發絲淩亂,冰冷的水滴順著長發在身前凝作一灘。

百裡燁撓了撓耳朵,點了一下下巴。

連銳會意,上前一步,用腳尖勾起了師明的下顎,讓他得以將視線落在百裡燁身上。

對視那一眼,師明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且幅度愈演愈烈,臉色也蒼白得宛如一張剛製好的白紙。

“沒想到啊,本將軍找你這麼久,兜兜轉轉,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百裡燁握著扶手往前傾了傾身,見師明一副白日見鬼的樣子,頓覺嫌惡。

“怎麼?活著不好嗎?非要往本將軍身上撞?”

百裡燁摸了摸唇角,偏頭看向連銳,笑意若有似無:“聽說,你是跟著一個女子找到他的?”

“是。”

“什麼樣的女子啊?”

連銳的眼珠轉了幾下:“是一個瘸腿的。”

“長得如何?”

連銳心中一跳,莫不是那其實是將軍有過好感的女子?或是,將軍其實早就發現師明混進了翊城,而派出去刻意接近他的細作?

連銳左思右想,選了一個不容易得罪的答案:“比不上夫人。”

百裡燁眉頭一皺,瞪了一眼連銳:“你在說什麼屁話?她根本就不能跟夫人比!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跟夫人相提並論?”

連銳撓了撓頭,頓覺後背發涼。

“是,將軍說得對,是屬下想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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