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嚕嚕嚕。我醒來後伸伸懶腰,第一個動作竟然是反射性吐了串泡泡。
不過有意識的話,至少說明沒有死。我暗自慶幸,慢慢睜開眼睛觀察外麵的世界。
眼前應該是隻規模不小的魚缸,橢圓形,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高。水底堆著幾塊鵝卵石,還有一兩顆半死不活的水草。看起來有點像從撫江裡撈出來的。水有點鹹,是江水沒錯。
而我,竟然又成了一條魚。隻能擺動尾鰭在魚缸裡遊動,時不時還得打開腮換一下氣。
沒事,變成魚也不錯。我安慰自己,萬一陳梭拉準備殺人滅口,最多也就是衝進馬桶。萬一變成豬狗牛羊,那就得先找個屠宰場放血了。一想到自己的屍體可能會被送進菜市場惠及千家萬戶,我寧願衝進馬桶和翔同在。
魚缸以外是個寬敞的空間,光是展覽櫃就占了兩麵牆。裡麵用藥水泡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樹根似的動物四肢看得我頭皮發麻,還有幾具蒼白的大頭娃娃,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胚胎。房間中央擺了一字長龍的鐵皮台子,上麵的東西就更眼花繚亂了:一盆長著觸手的綠色盆栽,幾隻像是裝貓狗的木箱,酒精燈,幾本歲數看起來比我還大的古籍,封麵都成泥板了。還有五顏六色盛藥水的試管。我甚至在上麵看到了我的手機——界麵還維持在鎖屏狀態,屏幕不時的亮一下。顯然已經被各種消息和未接來電填滿了。
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找到我,走的時候犬次郎那個**光顧著接電話,沒看到我被帶走。陳梭拉肯定用了什麼極其厲害的手段,一瞬間迷翻了我,然後塞進魚缸裡,一路掩人耳目帶到這裡來。她想乾什麼?
要是殺人滅口,這時候應該給我個痛快的,先下油鍋再衝馬桶。還是說她太忙把這件事忘了?我靠,那老子豈不是要在這裡光合作用一輩子等死?魚的壽命是多少年來著?排除掉水質和疾病的因素,我還可能因為太久不換水而半路被臭死,缺乏營養而餓死,變成一條廢魚……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外麵的地板,一個悲壯的想法湧上心頭——要不直接死了算了?
自己現在失去化形的能力,在魚缸裡也隻能待一陣子。如果現在就跳出去博個魚死網破,啊不,魚死缸爛。還能得個痛快。跳不跳?
我遲疑了一會兒,換氣上浮到水麵上。剛準備來個信仰一躍,門忽然開了。
門開的聲音猶如警報,我迅速又下潛到水底。警惕的看著門口的位置,果不其然是陳梭拉。她仍然穿著白天那件水手服,隻不過黑長直的頭發紮成了鬆散的馬尾,看上去剛從外麵回來。開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走廊裡黑漆漆的,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晚上了?
我消失了一天,妹妹和羽織應該在想辦法找我。這裡應該是陳家的彆墅,自己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