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已經傳過來清晰地“喂”聲,我把心一橫,又學著剛才的粗聲說:“喂,有什麼事?”
“表哥嗎?我是梭拉。”那邊的女聲說道,聽著確實是陳梭拉的聲音。
“你那個新到撫江市的朋友,我已經帶她去逛街了。日用品和衣服都買好了,讓她暫時住在我家裡。”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我剛想敷衍過去算了,沒想到陳梭拉繼續說“明天我把賬單送到你家,你隻付她那部分就好了。”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原來最終目的是錢啊,怪不得陳梭拉語氣那麼委婉。估計是陳表哥豪氣乾雲的拍著胸脯說“儘管買我報銷”這種話了。尼瑪,都快破產了還這麼大方。真是打腫臉充胖子。股票賣不動了還敢到處承包消費?
好在不是我付賬,我便“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下來。又問了句:“那就這樣,還有其他事嗎?”
沒想到她沉默了一小會兒,用更小的聲音說:“她沒什麼奇怪的,頂多是話有點少。不過表哥,你還記得我幾個月前,無故中邪的事情麼?”
我喉嚨一緊,中邪,難道說的是被蜃妖附身的事?
見我不出聲,陳梭拉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小聲噥咕了一句:“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看著我的時候……就跟那時被窺視的感覺一樣。”
然後電話就掛掉了。我和妹妹麵麵相覷——想必她也聽到剛才的對話了。陳梭拉曾經跟我說過,她被蜃妖附體之前曾經產生過被窺視的感覺。之後意識就逐漸被侵占……難道蜃妖和那個貓妖少女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聯係?
不管怎麼說,眼下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我把手機丟在陳表哥腳邊,剛想拉上妹妹離開。叮鈴鈴的聲音又歇斯底裡響起來。這次卻不是來源於陳表哥的手機,而是我的口袋裡。
可能是聲音太響,地上的陳表哥竟然發出了“哎呦”一聲,眼看就要醒過來。
這次妹妹沒有猶豫,拾起煙灰缸又補給他一下。我們三個一溜煙的竄出了大門,連史丹利的遁地術都沒用。我一邊狂奔一邊費勁地把手機掏出來,未知號碼?這麼晚了,是誰會給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打電話?前晚的快捷賓館老板娘,還是昨天賒賬的板麵攤子?
我往旁邊瞥了幾眼,確定沒有追上來的人或者狗,這才放心的接通電話。“喂你好有什麼事情請趕緊說至於原因你也清楚我正在做高耗能運動如果不重要請先掛了行不行!”
那邊說了幾句,我聽著聽著,逃命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妹妹回過頭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薩摩,你乾嘛?咱們還沒跑出監控區呢!”
而電話那邊赫然是共工哧溜哧溜的聲音,聽起來是在吃麵條。我咽了下口水,把強烈的夜宵衝動吞下去。問道:“你們兩個還在炎老頭那裡蹭飯?”
共工“啊”了一聲,放下飯碗叨叨起來:“我不說了嗎,這是最後的晚餐。炎叔叔要和他的老貓搞環球旅行,明天就去機場了。祝融讓我問你,要不要去送機。把咪西貓這件事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等等,你們哪兒來的錢?”我警覺的問。不對啊,就算共工和祝融那裡還有點金幣。按這倆人摳門的心思,肯定也不輕易掏出來啊。而且妖貿所炸了,撫江市一時半會兒沒有兌換金幣的安全地點。如果拿到金店或者典當行去,還不被陳表哥的人順藤摸瓜盯上?
“烏鴉賠的啊。”共工見怪不怪的說:“咪西貓本來做的是換魂手術,妖貿所炸了,準備拿來換魂的軀殼都沒了。按理說應該返還一半費用。哎,你彆看烏鴉這貨黑乎乎的,居然在人間銀行還有點存款。反正都被我們刨出來了。廢話少說,明天你去不去?就當集體告彆了,我和祝融的修為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一兩天就回天界報道……”
“去去去去!”我一連發了幾個平舌音,鼻子差點嗆到風。趕緊把電話掛掉,這才發現我們三個已經跑到了豪宅外麵的街道上。
夜風陰慘慘的,路燈微弱的燈光隻能照亮一隅。幾棟豪宅林列路口兩邊,宛如幽暗無邊的吸血鬼古堡。周圍靜地連個狗叫聲都聽不見。我背後驀地起了一陣涼氣,哆哆嗦嗦的捅了捅史丹利,拉著妹妹躲到他背後。
“街、街角那裡好像有幾個影子在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