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幻境消失的瞬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隻能僥幸欣慰交織的鬆了口氣。沒想到我和颯瞳的初見是在那樣的狀況下,她最後仍然選擇了救我。隻是我忘記了這段過去而已。怪不得蜃妖堅稱我靈魂深處有另一隻蜃種下的印記,現在想想,很可能就是她對我施咒留下的副作用——長達十幾年的時間裡,我不光是沒意識到朝夕相對的妹妹是一隻偽裝後的稀有妖怪。更不知道她還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對,如果這麼算來,颯瞳的真實年紀豈不比我大了很多?保守估計那年我五歲,可她看起來已經是隻成年蜃了。而且加上蜃族壽命極長的因素,那時候的颯瞳很可能比我大了……四五百歲?
我的內心浮現一個極可怕的事實。如果颯瞳的記憶鏈一直完整,沒有中途斷層過。那她是怎麼定位自己的。一個渾身少女感的老妖婆?
想想一個生命跨越幾個世紀的食物鏈頂級妖怪,和智商低了自己十八個檔次的兄弟湊在一起,看他頂著神位不乾正經神仙該乾的事,反而犯花癡對著日劇女主角流口水,遇事反應還迷之遲鈍。所以每次我一搞砸事情,她才格外的鄙視我。大概程度等同於十八歲少年看兩歲小孩不會用奶瓶的嫌棄?
羽織看我臉色陰晴不定,以為我受了刺激。想俯下身安慰一下我,低下頭卻“咦”了一聲:“你口袋裡怎麼有根羽毛?”
我下意識的往口袋摸過去,抻出一張紙條和兩根手指那麼寬的黑色羽毛來。一看就來自某種大型飛禽生物。再聯想早上那個黑社會似的老板,那神似阿拉伯人的麵罩和頭巾,難道當時是烏鴉在暗示我?
紙條上仍然是那句話:打給我151xxx,避開你妹。
我掏出手機,照著上麵寫的號碼打過去。對麵很快就通了,有個沙啞的聲音嘎嘎叫了幾聲。“何薩摩?總算聯係上你了!”
這百分百是烏鴉的聲音。我疑惑的問:“你早晨在我們學校外麵擺攤了?還用這麼迂回的方式聯係我,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
烏鴉哎呦了一聲,語氣竟然變的有點像劉姥姥。“你當我這麼好聯係你呢?這幾天我一直在你們學校外麵轉悠,盤算怎麼和你搭上線。為此我還專門租了輛餐車,雇了一個專門在食堂做飯的大媽攤了五十個手抓餅。才自然而不漏痕跡的在外麵賣早點,結果沒料到人有點多,五十份壓根不夠賣的嘎!”
自然而不漏痕跡?我想起那一排空蕩蕩的大街,隻有當中一輛綠色餐車獨領風騷。真是自然到他二舅哥的姑奶奶家去了。隻好裝作沒聽見,直奔主題:“說重點,是不是你也被監視了?後麵這個我妹是假的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