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當然大了,我心想。但這貨身上的問題又不止一兩個,不說我怎麼知道是哪一樁?
我撓了撓頭,試探性地問:“是他在天魔洞拿錘子把我掄下去的?”
無憂搖了搖頭。“這屬於你們私人恩怨吧,我管不著。我隻是納悶,你不好奇嗎?明明九尾狐撒了這麼大網,結果隻是雷聲大雨點小。想大張旗鼓殺你妹妹,結果你們都毫發無傷的回來了,連根汗毛都沒少。這不符合邏輯吧。”
廢話,當然好奇。但一直也沒人出來給我解釋啊。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保溫杯和文件一放,搓著手對無憂道:“難道你知道事情的原委?為什麼九尾狐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是不是當時天魔洞裡還有其他的高手,暗中對她進行製裁了?”
當時四下無人,但九尾狐的實力又那麼強。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天魔洞可能還有另一方勢力,而且早就看九尾狐不順眼。於是趁她忙於祭祀、放鬆警惕的時候出手,直接重創了她。九尾狐受到雙重打擊,又失去了反抗能力。下屬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沒人幫她殺颯瞳,引渡亡魂。計劃也泡湯了。所以才會意誌崩潰,做出了自殘的舉動?
無憂再次搖了搖頭,這次我從她眼裡讀到了很濃的警告意味,意思大概是“你TM淨瞎想。”於是縮住脖子不再發一言,許久之後才忍不住道:“你就直接說吧。九尾狐的這個計劃到底是從哪裡開始崩盤的,你為什麼突然找我問起日和坊,他有什麼問題?”
“我說你終於開竅了。”無憂把棒棒糖吐掉,恰好外麵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她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百元大鈔,然後行雲流水的開門、塞錢,之後對外麵攥著紙幣不知所措的中年微胖婦女說:“不好意思大媽,我們這裡拍戲呢。你去樓下熱水房,這是辛苦費,乖。”
大媽悻悻的看了我們一眼,最後果斷收錢走人。臨走前還不忘吐槽一句:“我看也沒攝像機啊,你們這是拍啥呢……”
“背劇本呢,恐怖片。細思極恐的那種。”無憂說完,客客氣氣的把門一關。抬頭正對上我難言的窘迫表情,不禁愣了愣:“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我趕緊收回自己垂涎的表情,總不能說看大媽接了二百塊錢眼紅吧?要是給無憂知道自己現在身無分文,連吃碗麵的錢都沒有。估計會先笑抽,然後回頭寫到什麼魔界小報上去,標題大概是“聯姻失敗隻因窮,魔界公主前未婚夫吃不起飯太丟臉”之類的。彆說尊嚴,腦袋都給人笑掉了。
“呼,我懶的跟你打啞謎了。直接說吧,剛才你問的三個問題。實際上是一個問題。”無憂豎起食指搖了搖:“日和坊,確切的說取這個代號的人。他在魔界是有備案的,因為這人自稱是魔種和妖怪的混血。父係那邊的血統明確,畢竟是在我們的地麵上,家族也可查。但我調出來這家夥的資料的時候,你猜發現了什麼?”
“呃,他催眠過很多人?”我隨口說:“而且,選起催眠對象來根本不挑食?”
之前在天魔洞的時候我就懷疑過。日和坊這貨是不是太過隨意了點,催眠對象從神到妖,仿佛壓根沒有什麼忌諱。共工祝融這種掌管一方事務的神仙都照下黑手,我和颯瞳也慘遭中槍,而且效果還那麼穩定,幾乎沒有人能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再聯想到鳴神和史努比,他倆聽到低吟聲後夢遊一樣的反應,搞不好又是他的傑作。
這麼想來他等於是把自己接觸過的所有對象,上上下下全都催眠了一遍。跟洗腦永動機沒差彆了,連楊永信都得望其項背啊。
我腦海裡一閃念,隨後嚇的差點咬了自己舌頭。“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九尾狐……也被日和坊催眠了吧?!”
這也太瘋狂了。九尾狐是他的直接領導,兩人之間可是統治和被統治關係。他表麵恭恭敬敬的,一口一個“我領導”叫著,暗中對九尾狐下黑手,用催眠的方式控製對方。那這兩個人到底是誰在命令誰?九尾狐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是傀儡確實說的過得去。那捕捉颯瞳、殺蜃活祭的計劃是誰提出的,可就值得忖度了。
畢竟日和坊作為一個妖怪,肯定沒有一邊算計人,一邊又幫人實現願望的覺悟。那他當阿拉丁神燈也屈才了。甚至再陰暗點想,九尾狐可能就是他找來的一個幌子,用來招兵買馬的代理。九尾狐又因為左眼的事情焦頭爛額,被分走了大部分精力。沒有懷疑日和坊的動機,結果不知不覺中被控製,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最後被他當成失去價值的破爛,給甩了?
我想著想著,額頭沁出一層冷汗來。隻能乾咽唾沫望著無憂,問她:“日和坊的背景,沒有那麼簡單,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