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換中5(1 / 2)

躲在青鬆樹後的人教這清冷的聲嚇得顫了顫,少頃,才踱著步子出來。

景詹盯著盞中清澄的茶水:;坐吧。

那人又驚又喜,施了個禮,磨蹭了片刻才惶恐地在景詹的身側落座。

;殿下......

甜膩的女聲讓景詹眉心一蹙,轉頭看去,一身華豔衣裙的女子哪裡是溫亭晚。

高裕冷汗蹭蹭,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看見張良媛從樹後出來,又聽太子這語氣,他便知太子認錯了人,可他哪敢開口提醒,隻能等著太子殿下自個兒察覺了。

張慧玉同樣被景詹霎時陰沉下來的臉嚇著了。

勵正殿外的一個灑掃太監受過她的好處,一聽說今晚太子要來禦花園賞月,二話不說就去遞了消息。

她的父親不過一個從六品的光祿寺署正,她卻有幸被皇後娘娘選入東宮。可來了半年了,不要說是侍寢,就連太子的麵都不曾見過兩回。

父親常派人向宮中遞消息,催得緊,如今太子妃不受寵,作為東宮為數不多的妃嬪之一,她需得時時抓住機會,早日誕下皇孫固寵,福蔭家族,才是正經。

本來太子殿下許她進亭子,她是欣喜萬分,以為機會來了,怎料她一出聲兒,太子殿下這狠厲的眼神似要將她撕了。

見氣氛瞬間凝到了冰點,高裕忙開口緩和:;張良媛是來禦花園散心的?

張慧玉僵著一張臉答:;是呀,今夜月色好,便想出來透透氣,沒曾想遇到了太子殿下......

高裕看破不說破:;那可真是巧!

張慧玉邊同高裕攀扯,邊頻頻往景詹的方向看去,他那要吃人的目光已收斂起來,可麵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往日裡有太子妃攪和,她哪敢近太子的身。

與太子獨處的機會指不定隻有這一回!

張慧玉咬咬牙,慢慢將身子偏了過去。

景詹將視線落在遠處,並沒有看她,高裕看得卻是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中;嘖了兩聲。

張良媛今晚分明是刻意裝扮過,一身櫻粉色的衣裙薄透,襯得她貼身的抹胸和雪肌若隱若現,一雙柔弱無骨的手眼瞧著便要攀上太子的肩。

雖是開春時分,可天氣尚還涼著,張良媛為了勾引太子,可真是煞費苦心。

亭中還有個烹茶的小太監,瞧著張慧玉這做派,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饒是太子妃,也從未穿過這般暴露的衣裙,到底不是世家貴族的大家閨秀,行事輕浮,不知分寸。

景詹心中還憋著一口氣,正待平緩心緒,便嗅見一股濃烈的香粉味撲鼻而來,他被熏得夠嗆,下意識一個閃避。

張慧玉的身子貼過來大半,叫景詹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嚇,差點重心不穩,從石凳上摔下去。

;呀。待穩了穩身形,張慧玉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捂著胸口,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衝景詹眨巴著,;殿下......

這身帶著撒嬌的;殿下聽得景詹汗毛豎立,一陣陣惡心。

他驀地記起溫亭晚喚他的聲,帶著絲絲綿綿的情意,如山間清泉清澈乾淨,相較之下,宛如天籟。

因想起溫亭晚,景詹心裡的那口悶氣不降反升。

;你很熱?

張慧玉沒聽出景詹語氣中的不虞,反以為太子是在關心她,忙作勢以手為扇,扇了兩下。

;回太子殿下,是有些熱,眼瞧著這天兒熱得可真快啊。

說著,還忍著涼寒,將衣襟輕輕扯了扯,胸前風光霎時更好了。

張慧玉自詡有幾分姿色,她就不信太子作為男人,溫香軟玉在前還會不動心。

她心裡的算盤打得好,隻等著景詹今夜寵幸於她,卻沒看見站在她背後的高裕已默默搖了個頭。

;哦?景詹發出滲人的冷笑,;張良媛既然如此怕熱,便在這亭中待上三兩個時辰,好好散散吧。

張慧玉腦中猛一驚雷響起。

穿著如此薄透的衣裙,在這禦花園待上三兩個時辰,非得凍僵了不可。

她臉色煞白,忙起身下跪,結結巴巴道:;殿,殿下,妾身又覺得不......

;張良媛莫不是想說自己又不熱了?景詹堵了她的話,;難不成方才是欺騙於孤!

景詹斜睨著她,目光淩冽如鷹,不帶一絲溫度。

張慧玉隻覺得渾身上下如冰水澆過,涼了個透,比這春夜的風還要寒上幾分。

此時除了悔還是悔,腸子都快悔青了,但卻不敢擔這欺騙太子的罪名,隻得顫著聲兒道:;妾身不敢......

高裕眼瞧著張慧玉抖得像個篩子,隨景詹離開前,又貼心地囑咐了一句。

;張良娣,您且得待夠三個時辰,不然可是抗旨啊。

沒管癱軟在地上麵如死灰的張慧玉,高裕伺候景詹上了步輦,直往勵正殿而去。

走在一條岔路上,抬輦的宮人下意識往左側那條路行,景詹卻喊了停。

高裕不明所以,上前詢問:;殿下,您不回勵正殿了?

景詹垂眸看不清思緒:;孤累了,今夜不必繞遠。

;是。

高裕向抬輦的宮人示意,方向一拐,便往右側而去。

其實兩邊都可去勵正殿,隻是左側那邊相對繞遠一些,高裕快步跟在輦側,若有所思。

從前太子有意繞路,為的就是避開太子妃。

勵正殿和鸞和殿作為東宮兩大主殿,離得自然不遠,從右側那條路行,必然是要經過鸞和宮的。大婚之初,太子妃好幾次守在鸞和殿門口,就是為了等太子殿下。

太子妃候了幾回,太子便吩咐高裕從此繞行。

今夜,莫不是......

思量間,步輦已近鸞和殿正門,方才還一臉倦意的景詹,扶額張望的小動作多了起來。

;殿下,前邊就是鸞和殿了。

景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嗯字。

高裕了解太子的性子,知他輕易不肯放下姿態,於是又道:;殿下,奴才瞧著白日裡,太子妃似是身子不爽,隻怕還未好全,殿下可要去看看?

景詹指尖微動,卻是不屑道:;生病自然有太醫,孤還會治病不成。

高裕點頭哈腰道了聲;是。

然頓了頓,他又厲色道:;不過,身為太子妃,怠於向皇後問安一事,確實是該好好說道說道。

高裕聽出其中意思,順勢叫停步輦。

鸞和殿內,習語見溫亭晚睡熟,才放下床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