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換中9(1 / 2)

食不知味地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後,溫亭晚坐在纏花石榴紋銅鏡前,愣起了神,一雙瀲灩的美眸失了焦距,也不知陷入何種空想之中。

;主子,你是要戴這支玉蘭花簪還是這隻鳳凰步搖?

習語從妝奩中取出飾物,遞到溫亭晚眼前任她挑選。

溫亭晚隨意地瞥了瞥,漫不經心道:;哪個都好。

習語瞧她這模樣,掩唇而笑,;主子您怎還高興傻了。您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太子殿下回心轉意,今夜可是您的好日子。

好日子?

溫亭晚自嘲地笑了笑。

也許是吧,畢竟入東宮一年,這可是太子頭一回提出要她侍寢。

或許應該叫圓房,是她作為太子的嫡妻,在一年多前的大婚之夜就該和太子完成的事。

她不由得又想起前年的十一月十,那個由欽天監親自挑選出的吉日。

在繁瑣的大婚之儀後,她被迎進了鸞和殿內,殿外風雪漫天,殿內的紅帳紅綾和箱櫃桌椅上的吉祥紋樣喜慶地耀眼。

她忐忑地坐在榻前,看著宮人往爐中添了一回又一回的銀絲炭,即使疲憊不堪,仍執著地等待著她的夫君,直等到身子冰涼,才終於看到了酒意微醺的太子。

溫亭晚羞赧地垂下頭,眼見太子揮退了宮人,正待與他一訴衷腸,卻見太子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眸似淬了冰一樣令人生寒。

他蹙眉像看什麼臟汙,絲毫不掩對她的厭嫌,旋即嗤笑了一聲,徑自脫了外衫,背對著她在了床榻的裡側躺下。

幻想過各種新婚之夜的情形,溫亭晚唯獨沒想到太子對她竟這般態度。

本該琴瑟和鳴的大婚之夜,太子從頭至尾連句話都不願同她說,也未給她留一絲情麵。

翌日晨起,宮中的嬤嬤將潔白的元帕呈給了皇後,不消半日,太子不願與太子妃圓房的事不脛而走。

溫亭晚,自此成了宮中的笑話。

她微微抬眼,便能瞧見鏡中習語的笑顏。習語歡喜,她卻並不歡喜,反而格外地冷靜。當時那份繾綣的少女心思也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開了,有些事,來遲了,便沒有意義了,

梳妝罷,溫亭晚移至窗邊的小榻。

腳腕塗了藥油,已不怎麼疼了。

太子將她抱回鸞和宮後,便以處理政務為由先回了勵正殿,隻說巳時再來。如今離巳時還有好些時辰,她隻能乾等著,百無聊賴之下,溫亭晚實在有些坐不住了。

不顧習語的阻攔,溫亭晚脫了鞋,爬上小榻去,又命習語拿來了幾本時興的話本子,饒有興趣地讀起來。

不知不覺翻了大半本,一抬眸便見習語雙唇囁嚅著,想說又不好說的模樣。

;怎麼了?溫亭晚疑惑。

;主子,已過巳時了……

溫亭晚聽著習語語氣中的失望惋惜,將視線重新落回書頁上,淡淡道,;再過一刻鐘,若殿下還是不來,便不必等了。

這一刻鐘,倒不是溫亭晚給自己留的希望,順口罷了。她認定太子不會來了,想必白日裡提起侍寢也不過是一時興起。

一想到今夜不會再有人打攪自己,溫亭晚整個身子都放鬆下來,在小榻上的躺姿愈發慵懶。

景詹踏進內殿,便瞧見了這副賞心悅目的榻上美人圖。

隻見溫亭晚身著海棠色的雜寶梅花對襟長衫,托額斜臥在臨窗的暖榻上,一條雪白的貂皮毯子搭在胸前,寶藍的襦裙下如皓月般晶瑩小巧的玉足露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中,平添幾分旖旎。

似看得有些累了,她抬手揉了揉脖頸,聽到身後的動靜,頭也不抬,眼睛仍不舍地流連在話本子上,隨口吩咐著。

;習語,叫宮人將殿門關了吧,太子殿下今夜定是不會來了。

溫亭晚等了半晌,沒等到習語的回話,正奇怪,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橫空落下來,生生抽走了她虛握著的書。

她抬眼便撞見太子的臉,兩人貼得極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太子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額間。

;太子妃在看什麼,看得如此入神。

太子的臉上分明帶著笑意,語氣也平和,可溫亭晚卻感受到一股隱隱的涼意攀上背脊。

;殿下。

景詹見溫亭晚一臉驚色後,忙翻身下榻,理了理衣裙,神色拘謹,全然沒了方才的輕鬆自在。

他掩在袖中的手握了握,竟覺得不是滋味。

因參加太後的家宴,殿中一摞的奏疏都未處理,他緊趕慢趕好容易批閱完,想到誤了同溫亭晚約定的時辰,她定等得十分辛苦,難得生出一絲愧疚。

不曾想,入了內殿,溫亭晚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還滿不在意地吩咐宮人將殿門關了。

沒有一點他想象中唉聲歎氣,失落焦急。

看來是他自作多情,溫亭晚根本沒在等他!

溫亭晚不知景詹沉著臉在想什麼,她也不想猜,此時,她暗暗攪著衣角,盯著景詹手中的那冊話本,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慌張。

不幸的是,這份慌張恰被景詹捕捉到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書比他還吸引溫亭晚。

在溫亭晚想攔又不好敢攔的絕望表情下,他從剛剛翻開的地方又將將往後翻了兩頁,劍眉越擰越緊,神色驀地變得有些怪異。

隻聽;啪地一聲輕響,景詹將書扔在了暖榻上,似笑非笑,;太子妃何需看這些,你若不懂,孤自會教你。

書落下時,又隨風往後翻了翻,溫亭晚瞥過去兩眼,雙頰臊得通紅。

這話本本就是市井之書,自然不乏粗鄙露骨之語,好巧不巧,她恰恰翻到書生與花妖情難自禁,在樹下顛龍倒鳳的情節,作者不惜筆墨,倒將這一幕描寫的事無巨細。

其實她隻看了一半,還未看到關鍵,可不等她解釋一句,景詹沉冷的聲音透著幾分不容置疑。

;替孤寬衣。

溫亭晚咬了咬唇,從命上前,動作極慢。

景詹的耐心到底有限,看她磨了半柱香的工夫都還未褪至中衣,大手一抬,落了她發髻上的珠釵首飾,一把抱到了床榻之上,抬起下頜,像是泄憤一般重重地吻了下去。

溫亭晚隻覺得連呼吸都被景詹掠奪走了,腰被大手死死壓著,掙脫不得,她隻得將雙手搭在景詹寬闊的肩膀上,無力地推拒著。

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溫亭晚化成一攤水軟在他的懷裡,景詹才滿意地放開她。

仿佛逃過一劫的溫亭晚順勢倒在床榻上,胸口起伏,微微輕喘,朱唇泛著水光,眼神迷離而魅惑。

景詹驀地呼吸一滯,眸色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