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換中20(1 / 2)

溫留長在案前辦公,偶一側眸,才發現研磨的換成了一雙纖長白淨的玉手,他順著那玉手往上瞧,便瞧見溫亭晚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父親。

溫留長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太師椅。

溫亭晚會意坐下,在書房中逡巡了一圈。這麼多年來,溫留長的書房始終沒變,布置擺設一板一眼,和主人沉悶嚴肅的個性一樣。

幼時,溫亭晚和溫亭澤最怕的便是這個書房了,視之為龍潭虎穴。

在溫家,林氏既為慈母,寵溺兒女,便需溫留長這個嚴父時時警醒敲打他們兄妹倆。

溫留長幾乎不曾動用過家法,一雙兒女犯了錯,雖不至於讓他們吃上一頓皮肉苦,但降下的懲罰對溫亭晚和溫亭澤來說,也全然是種難以忍受的折磨。

溫留長最愛罰他們坐在這個書房裡抄書,不僅得抄,還得背。若抄完了還背不下來,便接著抄,抄到背會為止,直抄到一雙手都發軟無力。

為了防止他們偷懶,溫留長常常坐在一旁監督,他們抄多晚他便陪到多晚,時不時還過來瞥上一兩眼。

溫亭晚記得,溫亭澤還同她抱怨,說他倆真跟個耕地的牛似的,有溫留長這個農夫舉著鞭子在後頭抽打,需時刻提著神兒,哪裡敢停下來,著實苦不堪言。

也幸得那時抄書抄得多了,溫亭澤和溫亭晚不僅練就了一手好字,溫留長那浩如煙海的藏書他們也多半可以倒背如流,詩詞歌賦信手拈來。

;你來此何事?

溫留長也隻溫亭晚一向不喜書房,親自來這裡定是有要事相商。

既是生身父親,溫亭晚覺得沒必要周旋,直言不諱道:;亭若妹妹的事,父親打算如何處理,可是在京中為她尋好合適的人家了?

溫留長持筆的手一頓,眼神驀地有些飄忽,;你問這個做什麼?

;方才,女兒見家裡的下人搬著幾個大箱子往東院去,看大伯母帶來的這些行李行當可不像是隻住幾天的,便想著莫不是亭若妹妹的事已經定了,往後大伯母也要跟著在京城住下。

溫留長擱下筆,雙眉蹙起,;你大伯母確實同我商量過若兒的婚事,隻是......

見父親這態度,溫亭晚心中的猜測印證了七八分。

;父親,是想勸女兒往東宮送人嗎?

話音未落,溫留長倏地睜大眼看過來,溫亭晚便知她猜對了。

溫亭若自小在龐氏手上長大,同她母親一樣,根本藏不住事兒,甫一聽她提起太子,再看她春風滿麵的模樣,溫亭晚心中便了然了幾分。

不過,溫亭若既然敢明目張膽地表現在麵上,大抵也覺得此事板上釘釘,她這份自信,自然是龐氏給她的,而龐氏的自信,隻可能來自溫留長。

;晚兒,我......溫留長看著她,一時語塞。

在溫亭晚眼裡,溫留長向來是端肅穩重之人,她從沒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忙道:;父親放心,女兒沒有誤會。女兒知道,您定有難言之隱。

見女兒如此相信自己,溫留長深深歎了口氣,沾染了風霜的麵容上透出幾分無可奈何。

;你大伯父對我恩重如山,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便也隻能補償他唯一的女兒。你放心,你大伯母的要求我雖聽了,卻始終沒有答應,來京城也是她們自作主張,想來是欲施壓於我。

溫亭晚心道果然如此。

她父親向來果決,很少如這般優柔寡斷,能讓溫留長這般為難的,恐怕也隻有大伯父的事了,想來龐氏就是衝著溫留長重情這一點,拿著當年的事不放,挾恩求報了。

;不過......溫留長猶豫地看向溫亭晚,;若我說我確實想過往東宮送人,你可會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