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換回準備時6(1 / 2)

鸞殿內, 溫亭若瞧眼綾羅織就的華衣,怎麼也挑不出來。並不是她看不上,而是箱子中的每件她都想要。

溫亭若想起龐氏對她說過的話, 溫亭晚現在擁有的切,指不定本該是她的。

父親早逝, 溫亭若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可聽龐氏說,她的父親溫良善, 可這份善良過了頭, 把本該屬他的東西都給了他的弟弟,也就是溫亭若的二叔, 溫留長。

溫亭若常聽龐氏念叨, 說她父親讀時也是極為聰慧靈敏之人, 常被先表揚,若不是家中貧寒, 將上學堂的機會讓給了弟弟, 將來定是能考□□名的,也不至因拚死拚活地賺錢養家,積勞成疾, 才得這麼早。

龐氏說的沒錯, 若父親當年不想讓, 指不定禮部尚的位置就是她父親的, 這些榮華富貴也應是他們家的, 而她也會成為京中有名的貴女, 錦衣玉食, 受眾人追捧。

甚至連這太子妃之位也該是她的。

而她龐氏如今過得這般落魄,全都拜她二叔所賜,都是她二叔家欠她們母女的!

溫亭若直起身兒, 在殿內巡睃了圈,像是在打探屬她的物件。倏忽間,她將視線定在了個角落裡,抬步走了過。

檀香木雕花衣架上,掛件深青色的翟衣,上織有翟紋九,共百三十八對,間以小輪花。領、褾、裾都緣以紅色,飾織金雲鳳紋,華美大氣,精致非凡。

溫亭若伸手寸寸細細拂過,眸中散發出貪婪的光。

景詹處完政事,往鸞宮的步子都比往日快些。溫亭晚主請他鸞宮的可是頭遭,也不說是為了何事。

莫不是在殿中備了什麼驚喜給他。

如是想,景詹唇角微揚,心情不免愉悅起來。到了鸞宮門口,抬手阻了似要進稟報的宮人,人壓步子進殿。

外殿安安靜靜,倒是能聽見內殿衣衫摩挲發出的窸窣的聲響。景詹轉了方向,隔銀紅的繡花牡丹紗帳,隱隱約約見人背對他,坐在鏡。

他剛往踏了兩步,便察覺到不對。

他太熟悉溫亭晚的背影了,雖那人穿戴太子妃的冠服,但絕不可能是溫亭晚。

澄黃的銅鏡,溫亭若撥了撥冠上的珠花,看鏡中的自己身華服,麵描豔妝,覺得簡直美得不可方物,也沒比她溫亭晚差到哪兒。

太子之所以寵幸她那位太子妃堂姐,還不是為她有幾分美貌。溫亭若瞧自己也不輸,當初在義陽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況且聽太子殿下幾日對她說的話,分明對她也是有幾分好感的,不然也不會關心她冷不冷。

想必太子殿下隻是礙溫亭晚,才收斂,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罷了。

溫亭若對鏡中人左右看了看,滿意而笑,可下瞬笑容凝滯在了臉上。

鏡麵上,驀然走近個清晰的身影。

“二姑娘好大的膽子,竟敢擅穿太子妃的冠服!”

溫亭若嚇得全身發僵,腦中片空白,許久才顫得跟篩子般,重重跪倒在太子腳下。

縱不抬頭,她也能感受到太子身上散發出的沉冷氣息,陰鷙地令人不寒而栗。

“民女......民女不知......”

“不知?”景詹雙眸眯起,“你是不知這冠服是太子妃所屬,還是不知孤今夜剛巧會在鸞宮看到這幕!”

他嗤笑了聲,字句道:“二姑娘野心倒真不小,難道不知擅穿太子妃的冠服,孤全然可以按宮規,以僭越之名判你死罪嘛。”

聽到“死罪”二字,溫亭若徑直癱軟在地。

她隻是想趁四下無人,試穿看看罷了,怎就要被判死罪。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守在門外的高裕,聽見裡頭太子的嗬斥聲,正欲查看,便見太子妃快步踏進,且眼疾手快地示意習語關上殿門。

高裕頭霧水地看向習語,習語隻是衝他笑了笑,“二姑娘正在裡頭挑衣服呢,想是太子殿下錯認了人,這才大發雷霆。”

溫亭晚進了內殿,見溫亭若身裝束,同樣吃了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殿下,是臣妾不曾管教好妹妹,懇請殿下看在若兒年紀尚小,不懂規矩的份上,饒過她這回。”

景詹斜眼看過來,語氣中帶幾分嘲意:“太子妃可真是大度,連冠服教旁人穿了都能不計較。”

溫亭晚覷了眼癱倒在地的,已被嚇破了膽的溫亭若,緩緩道:“今日,是臣妾容許若兒進殿來挑選衣裳的,也是臣妾許她隨意試穿。因而今日之事,臣妾也難辭其咎,殿下若要罰,便連臣妾也並罰了吧。”

“你......”景詹時氣結。

“殿下,若兒是的堂妹,今日之事到底關乎溫家的顏麵,臣妾唯恐此事傳出,溫家以家教不嚴之名為人詬病。”溫亭晚哀求地看向他,“此事,可否交給臣妾來處?”

景詹凝眸,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眼頗有些意味深長,旋即言不發,拂袖轉身而。

聽外頭靜漸消,溫亭晚這才長長地吐出口氣,回頭便見溫亭若嚇得雙目失,頭冷汗。

她在她身蹲下,沉聲道:“若兒,你怎敢!”

溫亭若抬起頭,把拽住溫亭晚的裙角,驚恐萬狀,“亭晚姐姐,若兒不是故意的,你救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你犯了這樣的錯,還讓太子殿下瞧見,實在不知該如何保你。”

溫亭晚故作無奈地搖搖頭,見溫亭若霎時臉色蒼白,頓了頓又道:“還好此事除了殿下外並無人知情。唯今之計,便是你再也不要出現在太子殿下麵了。”

溫亭若聞言眸色震。

不見太子?

那怎麼能行,她是要進東宮的,是要被太子寵幸,過榮華富貴的日子的。

不見太子便是意味她原本打算好的切都付諸流水,化作泡影了。

察覺到溫亭若的心思,溫亭晚繼續道:“在東宮近兩年,哪能不知太子殿下是最重禮法之人,若再讓太子殿下瞧見你這張臉,想起今日之事,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