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換回準備時7(1 / 2)

聽見話, 溫亭晚霎時便清醒過來,“快將請進宮來。”

方毓秀由宮領進來時,麵色蒼白, 眼底青黑,整個精神萎靡。一見著溫亭晚的臉, 泫然欲泣,作勢要跪下來。

“太妃娘娘, 求你救救我的旭兒吧。”

溫亭晚的心猛然一揪, 忙伸手阻了她的動作,“旭兒怎了?”

“旭兒在進京前便開始咳嗽, 我以為是夜受了涼,匆匆請大夫配了兩副藥,可到了京城便愈發嚴重來, 甚至開始發熱。”

方毓秀抽抽噎噎道:“大夫說是肺痹, 治了幾日,已見好,可昨夜旭兒卻又突然了高熱,先是啼哭不止, 後麵便氣急難喘。我們尋了許多大夫說治不好了, 除非來找宮中的太醫。”

明白了她的來意,溫亭晚問道:“孩現在在哪兒?”

“在宮外的馬車上, 是隨我一來的。”

溫亭晚聞言吩咐宮將孫旭帶進來,並轉頭對習語道:“去請顧太醫。”

她輕聲安慰焦急無措的方毓秀:“彆怕,會好的。”

方毓秀吸吸鼻,低低“嗯”了一聲。

一炷香後,顧太醫趕到鸞和宮,為躺在榻上呼吸急促, 渾身發燙的孫旭問診後,頗有些愁眉不展。

“敢問孫夫,令郎可是不足月而生?”

“對,想是我隨夫君一同處理春疫之事,勞累了些,才導致孩不足八月,便降生於世。”方毓秀急急詢問,“敢問太醫,可有醫治的法?”

顧太醫麵露難色,雙唇微啟,正欲說什,便觸及方毓秀身後溫亭晚示意的目光,他斟酌片刻道:“小公許是因為先天底差,加上肺痹來得凶,才至於此。考慮到小公不過三個月,我能開些溫和的藥,儘力一試吧。”

聽聞有希望,方毓秀的眼眸亮了一瞬,連聲道謝。

溫亭晚趁方毓秀不注意,跟著顧太醫來了殿外的僻靜處,問了孩的真實情況。

顧太醫搖了搖頭,歎道:“小公實在太小,病得又重,臣不知藥能否作用,若熬得過今日,想必算過了此劫,若熬不過,恐怕......”

他到底不忍將“夭折”字說出口。

溫亭晚會意,回頭擔憂地看了方毓秀一眼,雙眉緊蹙。

“不論結果如何,還請顧太醫竭儘全力。”

湯藥煎好後,方毓秀一勺勺慢慢給孩灌下去的,她始終坐在榻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孩看,整個顯得失魂落魄。

溫亭晚很少見到樣的方毓秀,到底是當了母親的,堅強,孩終究是她的軟肋。

涼帕換了一條又一條,孫旭的燒勉強退了一些,喘得沒那急了,但孩身上依舊在發熱。

天色逐漸暗下來,習語偷偷同溫亭晚耳語,“主,到宮門下鑰的時候了,孫夫......”

方毓秀身份特殊,她是誥命婦,按理不可在宮中留宿。可溫亭晚瞧她那模樣,哪是能離開孩半步的。

“無妨,規矩到底是死的,不過留宿一晚而已,你且將偏殿收拾出來吧。”

溫亭晚回了內殿,在方毓秀跟前蹲下來,她已快一天一夜沒有闔眼了,滿麵憔悴不說,看來搖搖欲墜,似乎隨時會倒下。

“阿秀,你去睡一會兒,有我看著。”

方毓秀默默地搖了搖頭,視線依舊緊盯著孫旭不放。

溫亭晚繼續勸道:“你不想旭兒好了以後,你卻倒下了吧。你若不先顧忌自己的身,還怎照顧旭兒。你就去睡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好。”

方毓秀才轉過臉看她,神色猶豫。習語見狀,跟著勸:“孫夫,您就去睡上一小會兒,養養精神。您放心,小公兒有多看著呢。”

“那......若旭兒有什動靜,你們定要告訴我。”

“好。”溫亭晚答應她。

方毓秀被半拖半拉地拽去了偏殿,沒一盞茶的功夫,習語便回來告訴溫亭晚,方毓秀已睡熟了。

雖是憂心忡忡,但到底已經疲憊不堪。

溫亭晚看向躺在榻上麵色蒼白的孫旭,心疼之餘,眼神不免溫柔了幾分。

方毓秀親時,兩還開過玩笑,說是將來要做對方孩的乾娘。如此說來,孫旭算是她半個兒。

她握住孫旭的小手,柔聲道:“你娘前半生過得夠苦了,你可得將今夜熬過去。”

方毓秀睡著後便沒有醒,是睡得有些不安穩,夢還在喊孫旭的名字。

溫亭晚吩咐誰不許打擾。

她按太醫的囑咐,每三個時辰給孩喂一次藥,親自絞了帕給他擦身降溫,一整宿衣不解帶地照顧著。

醜時前後,孫旭的燒才算徹底退了下來,麵色紅潤了些,呼吸恢複了順暢。溫亭晚趕忙命去請顧太醫。

顧太醫查看一番後,露出了欣慰的笑:“想來是小公福大命大,已沒有什大礙了。臣開些療養恢複的藥,頂多十日,便可好全。”

溫亭晚一顆心放下來,命習語親自將顧太醫送出去,順便賜些賞銀。

她深呼了一口氣,摸了摸孫旭的小臉,甫一輕鬆下來,眼皮便開始打架。她趴在床沿上,想閉目養神,然一闔眼就去會了周公。

勵正殿中,景詹比平日早了半個時辰。孫旭的事他昨夜便已聽聞,可政務繁忙脫不開身,才天還未亮前往鸞和宮查看。

踏進內殿,便見溫亭晚趴在床沿上睡著,身上蓋了一層薄毯。

他眉心微蹙,斥責宮:“為何不勸太妃去榻上休憩?”

“奴婢勸過了,是娘娘自己不願,生怕小公有什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