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換回準備時14(1 / 2)

景彥一雙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掀開車簾, 即使看清外邊情形仍是不動色。

景詹手下的暗衛將護送景詹的幾名禁衛軍團團圍住,利刃抵著腰間,幾名禁衛軍皆神色緊繃, 誰都不敢動。

而景詹正站車旁,負手而立, 眸光漆黑如幽潭深邃不見底。

“太子殿下理萬機,沒到還有閒心來送臣這廢人。”

景詹嗤笑一。

廢人?外人不知, 他還不知, 景彥憑這病弱的外表騙住了多少人。

“三皇兄應該慶幸,自己沒有動她。”

景彥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他挑眉,“若我動了呢,太子殿下是要如何, 殺了我嗎?”

這“殺”字一出, 場的氛更是劍拔弩張,隱約可聽見刀劍出鞘的響。

“太子殿下,臣等奉陛下之命護送寧王去封地,殿下莫要為難臣等。”其中一位禁衛軍見勢不妙, 忙勸道。

景詹並未看他, 隻微微抬手,止了暗衛們的動作。

“太子又如何, 你還不是動不了我。”景彥滿臉嘲意,“你信不信,就算當時我的人真的殺了你,父皇不會叫我償命。”

他句句挑釁,是深知皇帝的偏愛一直都是景詹心中難以拔除的刺。賞花宴那回,景詹已私下查明了凶手, 稟報給了皇帝,卻最終因皇帝有意維護景彥,才以意外告終。

此次秋狩刺殺亦是,皇帝終究舍不得要了景彥的命,隻溫泉行宮囚禁了他幾,便將他送往封地,命他永不得進京。

景詹明白景彥是有意激他,激他對他動手,便無法對皇帝交代。

然景詹並沒有像景彥象的一樣怒不可遏,他逼近一步,唇角微勾看向他。

“三皇兄真以為自己父皇心中的分量無可代替?還是你覺得若是你身體無恙,這太子之位非你莫屬。”

景彥觸及景詹眼中的同情,唇邊笑意漸失。

“孤向父皇稟報了賞花宴一,父皇對孤說過,說為君者,既要狠厲,要兼有一顆仁心,這是他當年冊封孤為太子的理由。”景詹徐徐道,“三皇兄覺得,你是缺了一份狠厲,還是少了一顆仁心呢?”

無論景彥康健與否,他都滿足不了皇帝挑選太子的標準。

畢竟若景彥身體康健,他許是一極其溫潤無爭的人,下不了狠手。

定不會因此常年纏綿病榻積累怨懟與憤恨,不會遇見溫亭晚,因得不到而生出瘋狂的執念。

而此時的景彥,仇怨已磨滅了他心底的善意,他視人命如草芥,可以肆意謀害手足,可眼不眨結束掉他人的性命,談何一顆仁心。

“仁心?”景彥仿佛聽到什好笑的,“仁心又有何用,我母妃心地善良,還不是為人算計,冰麵滑倒以致早產。”

景詹沉靜下來,隻將一雙銳利的雙眸定景彥身上。

“怕隻有三皇兄你會覺得敬妃善良,孤瞧著她不過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這番話無疑像一把火點燃了引線。景彥維持的平和麵具瞬間被破,表情因憤怒而扭曲,五指掐窗框上,幾乎要將其捏碎。

“你胡說什!”

“孤怎會胡說。”景詹瞧著景彥失控的模樣,就像看一小醜,“我母妃當年之所以會產血崩而亡,不正是拜敬妃所賜嘛。本是生產前用來補充的湯食卻被加入了活血瘀的幾味藥材,何以不血崩。”

敬妃與皇帝青梅竹馬,本是渴望與皇帝一世一雙人的,卻看著一更嬌豔年輕的子受到寵幸,妒忌像烈火灼燒侵蝕著她,最終將她的內心扭曲,暗地裡對那些受寵的妃嬪下手。

不,並不是這樣。

景彥瘋狂搖頭。

他記憶中的敬妃,從來是溫柔善良,輕細語的人,是最好的母親,她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又怎會去殺人呢。

“你空口無憑!”

“孤確實空口無憑。因為連告訴孤這件的奴才都已被父皇滅了口。父皇確實對敬妃與眾不同,卻隻僅僅是因為愧意。”

他愧於違背了少年時曾對敬妃的承諾,才會讓她變成了這樣可怕的人。

皇帝掩埋敬妃做過的一切,不過是遮掩他犯過的錯,他對敬妃好,隻是做一副癡情的假象,使自己內心好受。

“若論母債子償,孤應當殺了你,為孤的母妃報仇。”景詹眸中隱隱有火光躍動,他開口,音沉冷,眸光狠厲,“可孤卻到了更好的法子,那便是奪走你得不到的一切,讓你隻能看著,一無所有。”

他可以忍,可以等,自從九歲時從那奴才口中得知母妃死亡的真相,他便籌謀到今。

賞花宴落水那次,他放過了景彥,就是清楚他定會次動手。於是,秋狩那回,他故意令自己受傷,讓皇帝再不能坐視不管。

“包括溫亭晚嗎?”景彥因憤怒而雙目通紅,“你知道我已喜歡她多年,才我求娶她前,奪走了她嘛。”

景詹怔了怔,沉默半晌,旋即定定道:“對!孤就是故意,縱然你再喜歡她,此生她都能是孤的太子妃,她隻喜歡孤,誰改變不了。”

瞥見景彥眼中的崩潰,他滿意地一笑,一眼神,周遭的暗衛皆會意地收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