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換回來了11(1 / 2)

秋末的雨透著幾分冬日的料峭, 打在身上,濡濕衣料,寒意似要陰到骨子裡。

高裕匆匆從宮人手中接了傘, 剛要替太子遮雨,便被他用手揮開。

景詹啞聲道:“不必了, 孤想冷靜冷靜。”

高裕頓時無措地半遮不遮舉著傘。

雨勢漸囂, 打在琉璃瓦麵上砸出劈裡啪啦的聲響,院中的幾盆秋海棠也在風雨中飄搖傾斜。

正殿的門掀開一條縫兒,習語躡手躡腳地從殿內出來,瞧見站在庭院正中, 被雨淋得一身狼狽的太子, 怔愣了片刻,旋即打開油紙傘, 跑進雨中, 將那幾盆被打得東倒西歪的秋海棠抱到了廊下。

她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雨水, 進殿前猶豫地看了太子一眼, 。

片刻後, 內殿靠窗的燭火熄了。

“殿下。”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高裕再次勸道, “回去吧。”

雨水順著景詹兩側的鬢發流淌而下, 他渾身皆已濕透,華貴的絲緞料子緊緊貼在身上, 金絲繡靴裡灌滿了水, 已沉得快抬不起來了。

“走吧。”他終是道。

高裕忙將傘伸出去, 看著太子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不已。

他在太子身邊伺候了十餘年,在他眼中, 無論是氣度還是才學,太子永遠是出類拔萃,無人可出其右,可謂是天之驕子。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一日,太子俯首低眉,百般逢迎討好一個他曾萬分厭嫌的女子,以至於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他心歎道,太子與太子妃之間怕真是前世造就的孽緣。

自打從溫亭晚那兒得了不必和親的消息,景姝如蒙大赦,複又變得和從前一般活潑開朗起來。

溫亭晚命習語去取了些上好的料子,親自裁了預備給孩子做衣裳,她算了日子,孩子出生大抵是在來年春末夏初,正是要熱的時候,所以布料多是些觸手生涼的絲緞。

因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她特意挑了淺淡的青藍顏色,左右都能穿。

溫亭晚吐得倒是不厲害,隻晨起會泛惡心,其餘時候多數隻是昏昏欲睡,胃口也沒出現什麼變化,既無嗜吃,也無厭食。

林氏進宮來探望時,還誇讚這孩子和當初的溫亭晚一樣聽話懂事,孕中沒讓她受多少折磨。

誇著誇著,林氏便開始回憶懷溫亭澤時吃的苦頭,抱怨了了,便是一聲歎息。

溫亭晚疑惑不解,問了才知,溫亭澤近日被寧樂郡主纏得凶,已跑到溫府躲了好幾回了。

想象到溫亭澤東躲西竄的窘迫的樣子,溫亭晚卻有些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她那個從小就愛捉摸她的哥哥,居然會有這麼一天。

恰在她們說話的當頭,在兵部辦公的溫亭澤聽了守門的閽吏傳來的消息,劍眉蹙起,無奈地扶額。

“侯爺,是否要回絕郡主?”見溫亭澤久久不答,閽吏問詢道。

兵部侍郎劉奕憋著笑,“這個月,寧樂郡主都來了第五回了,有如此美人追求,侯爺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啊!”

溫亭澤毫不留情地抄起手邊的墨玉紙鎮,作勢便要砸過去,“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彆彆彆。”劉奕縮著身子,伸出雙手阻擋,“這福氣太大,下官這等卑賤之人,恐怕承受不起啊!不過候爺,你這一天天的躲著終歸不是個事兒啊。”

溫亭澤白了他一眼,覺得他說的根本就是廢話,若有旁的法子,他堂堂一個定遠侯也不至於跟個老鼠一樣四處亂竄,可誰叫他招惹上的是那個安陽長公主的女兒。

娶又娶不得,拒又拒不得,實在是令他頭疼不已。

溫亭澤思量片刻道:“請寧樂郡主去議事廳,本侯稍後便去。”

正琢磨著今日該如何忽悠走寧樂郡主的閽吏聞言愣了愣,應聲退下。

“侯爺您......”劉奕瞠目結舌地看向他,旋即惋惜地搖了搖頭,“下官不知該說您想開了,還是想不開呢。”

“本侯向來挺想得開的。”溫亭澤衝他和善地笑了笑,指了指桌案上成山的文書,“本侯現在要去解決一樁大事,這些公文你且都給本侯處理了吧。”

他心情極佳,大步跨出房門,徒留劉奕在身後對著成摞的文書絕望哀嚎。

那廂,閽吏照溫亭澤的吩咐將寧樂郡主帶到了議事廳,請她稍等片刻。

郡主的一個貼身婢女倒是先替她高興起來,“定遠侯一向公事繁忙,今日特意請您進來,定是被您這一陣子的努力感動,待會兒保不準對您訴說衷腸......”

另一位婢女附和道:“是啊是啊,這京城多少世家公子覬覦郡主的美貌才學,郡主都不肯答應,這可是您頭一回對一個男子掏心掏肺,定遠侯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寧樂郡主撥了撥額間的碎發,微微昂首,眉宇間儘是得意,嘴上卻道:“你倆可被貧了,若教彆人聽去,徒被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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