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換回來了12(1 / 2)

“放肆!”習語見此情形, 將溫亭晚護在身後,“一個夏國使節,怎敢對太子妃娘娘動手動腳。”

柳屏見勢不妙, 忙上前打圓場,“崔桓大人第一次來, 不懂大驍的規矩, 冒犯了娘娘,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名喚崔桓的使節淡然地聽柳屏說完此話,才慢幽幽地拱手道:“崔桓一時傾倒於太子妃娘娘的美貌,這才失了禮, 娘娘莫怪。”

傾倒於她的美貌?

溫亭晚不至於信了這種鬼話, 她隻覺這位夏國使節身上處處透露著古怪,尤其是他看她那眼神, 分不清是何意味, 卻令人脊背生寒。

“無妨, 既是不懂規矩, 本宮也不好苛責什麼。”

溫亭晚折身回返, 走了幾步,卻始終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忍不住駐足回頭, 可那位叫崔桓的使節已與柳屏一起走遠了。

她想起他方才說的話,總覺得他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像?她像誰呢?

思忖了半晌, 她笑著搖了搖頭, 指不定那人隻是隨口胡言, 她怎還往心裡去了。

入冬後,天氣冷得極快,明明日頭高懸在頂, 卻驅不散一分寒意。溫亭晚本就是畏寒之人,還不到時候,鸞和宮就已燃起了金絲炭。

厚厚的湘繡鳳凰掛簾一擋,將融融的暖意堵在了屋子裡頭。

被炭火烤得舒服了,溫亭晚便周身酥軟犯懶。

開始時,對於時不時困倦,她還會熬一熬,總覺得整日睡在榻上不成體統。

後來得知有孕的消息,再加上熬不住,她也不堅持了,困了倒頭就睡,也不怕有人苛責。

見溫亭晚雙眼打架,昏昏欲睡,習語會意地拿來被褥,鋪在小榻上,給溫亭晚脫了外衫,伺候她躺下。

金絲炭所以金貴,勝在幾乎沒有煙塵,燃在屋內也不嗆人,還有股獨特的清香。

她閉上眼,耳畔炭火燃燒劈裡啪啦的聲響漸漸遠去,她恍惚看見自己置身於城牆之上,獵獵的北風裹挾著砂石吹得她麵上生疼,兩袖翻飛,似要隨風翩然而去。

城牆之下,千軍萬馬黑壓壓的一片,為首一人身披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中,他麵容模糊,隻能勉強看清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眸鎖著她,看似冷漠,卻又藏著不可捉摸的意味。

下一刻,情景變換,她墜入一片冰湖中,四肢沉重,直直下落,她越掙紮沉得越快,一股子窒息感隨之而來。

她無力而絕望地盯著水麵之上那一輪清冷的日光,逐漸沉入黑暗的深淵,卻橫空伸出一雙手拉住了她,將她拽入了懷中。

她緊緊抱住那僅有的救命稻草,像是抓住了希望,那胸膛結實溫暖,帶走了湖水刺骨的寒意。

場景再換,縈繞在周身的水不見了,刺眼的光自四麵八方籠罩而來。

她睜開眼,殿內,炭籠裡依舊在燒著炭火,溫亭晚直起身,雙目無焦,迷蒙地坐在小榻上,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她攤開手心,回想夢中溫暖的懷抱,總覺得那觸感太過真實。她覺得好笑,夢就是夢,醒來便會與現實割裂,她怎還混為一談呢。

溫亭晚垂首整理鬆散的衣衫,卻有一股子幽淡的青鬆香鑽入鼻尖,她驀然愣了愣。

簾子微掀,躥進一股子寒風,習語進殿將托盤擱在桌上,“主子,奴婢從禦膳房端了碗杏仁酪,您趁熱喝了。”

“方才,可有人來過?”溫亭晚詢問道。

“奴婢去了趟禦膳房,倒是不知,不過也未曾聽外頭的宮人說起,想是無人來過。”

溫亭晚沒從習語茫然的臉上看出撒謊的痕跡,她垂首輕輕嗅了嗅,勾唇輕笑,許真是她睡糊塗了。

她端起湯碗,輕啜了一口。原本滾燙的杏仁酪從禦膳房一路端來,已涼得正好。甜絲絲的味道在口中纏綿,因夢而殘留的最後一點陰鬱也煙消雲散。

少頃,習語端著空湯碗出殿去,隨手抓了一個守門的小宮女拉到了僻靜處。

“方才我去禦膳房的時候,可有人來過?”

那小宮女雙唇囁嚅,神色為難,一看便知瞞著事兒。

習語正色道:“娘娘不是吩咐過不見的嘛。”

小宮女顫著聲兒,都快哭出來了,“習語姐姐,我們都是宮中的奴才,哪裡真敢攔主子,何況……”

何況還是東宮最大的主子。

習語歎了口氣,的確,他們做奴才的哪來那麼大的膽子攔著主子。太子殿下能揀著太子妃午憩的時候來,已算是不為難他們了。

“都把嘴閉牢了,此事莫要告訴娘娘了。”

小宮女點頭如搗蒜。

次日,景姝也不知提著個什麼,興匆匆地跑進殿來,獻寶似的給溫亭晚看。

“皇嫂猜猜,姝兒給你帶來了什麼?”

那物件雖用紅布遮著,可看形狀便知是個鳥籠,景姝說罷,裡頭還傳出撲騰翅膀的聲響。

景姝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溫亭晚笑望著她,轉而道:“那不如皇嫂猜猜,我帶來的是什麼鳥?”

“什麼鳥,什麼鳥……”

溫亭晚還來不及猜,籠子裡頭那隻就已先耐不住了。

景姝霎時臉一黑。

“我猜……是黃鸝鳥。”溫亭晚衝她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