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換回來了17(1 / 2)

景婧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故作鎮定,擱下手中的糕點, “皇嫂在說什麼?婧兒不明白。”

溫亭晚微微眯眼,眸光銳利,刺得景婧如芒在背,坐立難安。

她原也不明白,她與三公主之間並未有利益糾葛,自然也不會有衝突, 她到底為何一次次地害她。

“是為了和親的事是嗎?”她試探道。

景婧杏眸微張,看向溫亭晚的眼神中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卻也讓溫亭晚心中有了答案。

“我一直很疑惑,為何在靜安寺中, 那人隻在薑絲粥裡放了瀉藥而非毒藥,後來才想通,因她的本意並不是想害我,而是害四皇妹。但她又不想讓四皇妹擔上殺人的罪名, 她隻想讓皇祖母甚至是父皇因此厭惡四皇妹,選她去和親。”

溫亭晚一字一句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景婧攪著衣角,垂首沉默不言。

“四皇妹那日之所以欺負姝兒, 說她定會被選為和親的人選,也是你慫恿的吧?”

除此之外,三公主還在太後麵前裝作一副識大體,顧大局,願意犧牲自己去和親的模樣,就是為了反襯出四公主的任性驕縱,囂張跋扈, 進一步敗壞太後對四公主的好感。

景婧依舊死死地閉著嘴,少頃,她抬頭看來,哂笑道:“皇嫂在說些什麼呢,是在給婧兒編故事嗎?”

“你可以不認。”溫亭晚靜靜地看著她,“可若我將這番猜測告訴皇祖母,你覺得她老人家會不會信呢,會不會重新考慮送去和親的人選?”

“你!”景婧刷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神色慌亂。

溫亭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三皇妹彆激動啊。皇祖母英明,若真是我冤枉了你,想必到時她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景婧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她捏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幾欲掐出血來,她似乎努力想使自己平靜,可觸及溫亭晚那洞若觀火的眼神,五指一鬆,徹底放棄了。

“對,靜安寺的事是我乾的,那又如何!”

說此話時,她昂首挺胸,仍然堅持不肯敗下氣勢,磨滅她作為公主的驕傲。

看著她這幅故作倔強的姿態,溫亭晚倏然有些同情她。

“靜安寺的事,我尚且能想明白,可前幾日在六公主生辰宴上的事,我卻很是費解,因為這次,你是直指我而來,不......”溫亭晚頓了頓,手覆上小腹,“你是衝他而來。”

那日,在淑妃的寢殿中,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喊了一句“有老鼠”,鬨起事端的人就是三公主,她是想趁亂給那個太監下手的機會。

景婧往她微凸的小腹上掃了掃,又很快彆開了眼,“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因為我厭惡你,理由和景嬈一樣。若不是因為你,這次和親也許根本不會在我和景嬈之間做選擇,父皇不喜景姝,必會二話不說將她定做人選,想必就是因為你向太後求情,她才會被排除在外。”

三公主這一番理由,在溫亭晚眼中,看似很充分,實則根本站不住腳。

四公主討厭她,也隻是止於用薑絲粥來膈應她。三公主不可能以此為由想害她腹中的孩子,畢竟這一切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一旦被抓住,隻會將自己無端推入絕境。

“三皇妹不覺得你這一番話簡直是漏洞百出嘛。”溫亭晚勾唇笑了笑,“你不是那麼傻的人,單純因為討厭而報複於我並不值得,除非,此事能讓你得到什麼好處。比如,誰答應了你,隻要你這麼做,就能幫你擺脫和親的命運。”

景婧渾身一凜,否認脫口而出:“不是,是我討厭你才會......”

“你確定皇後真的會幫你嗎?”溫亭晚清冷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似是在無聲地嘲笑她的垂死掙紮。

景婧向後跌了兩步,“你怎會知道?”

她怎會知道?

她不知道,可她極會猜。

三公主想要的隻是不去和親,皇後大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利用她,更何況事情發生在淑妃的殿中,推人的還是淑妃的奴才,沒人會懷疑皇後,但淑妃卻逃不開乾係。

皇後與淑妃不合,借此事,她既可以除了溫亭晚腹中的孩子,又可以發難懲責於淑妃,簡直是一石二鳥。

想必那個推她的太監本就是皇後安排的人。

“三皇妹就這般肯定,隻要我沒了腹中的孩子,皇後就一定有辦法,讓你不去和親?”

景婧怔愣在原地,囁嚅半晌道:“可她同我保證了......”

“她隻是皇後,後宮不得乾政,你覺得皇後能用什麼辦法替你解圍,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溫亭晚眼中□□裸的嘲諷,像一把銳利的寒劍從景婧心口穿過,她腦中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斷了,她驀地笑起來,笑著笑著便有大顆的眼淚砸在衣襟之上。

“我又有何辦法。”她低吼道,“景嬈的母妃受寵,她也跟著受父皇的寵愛,我本以為和親這事還有景姝頂著,肯定輪不到我,可那日我去皇祖母宮中,卻親耳聽見皇祖母勸父皇在我與景嬈之間選,而父皇言辭之間分明更偏袒景嬈。”

景婧抹了把眼淚,眸中儘是自嘲,“我也知曉陷害景嬈的法子很蠢,可我隻能一試,想著父皇得知後,或許會討厭她,轉而將她定為和親的人選。可我陷害景嬈的事不知為何被皇後娘娘得知,皇後娘娘借此威脅,並告訴我隻要我照她的話做,能保證我不去和親。你告訴我,我有選擇嗎?我也不想投生於帝王家,又有誰給過我選擇呢。”

溫亭晚麵無表情地聽她說了這一番話,卻是神色冷淡,絲毫不為所動。

“你或許覺得自己隻是無可奈何,但不代表我就得同情你原諒你。”溫亭晚清冷的聲兒令人不寒而栗,“你說的一切並不構成你害我的理由,景婧,你該慶幸我腹中的孩子安然無恙,若是他有什麼好歹,你信不信我定會拉著你同歸於儘。”

景婧被溫亭晚一身淩厲攝人的氣息嚇得怔了怔,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事情已然暴露,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好啊,你想說便說,鬨得人儘皆知最好,左右還有個皇後墊著,我也不虧。”

溫亭晚知道她其實很害怕,因她無論怎麼克製,身子都在不住地顫抖,景婧狀似灑脫地留下這句話,轉頭便見景姝滿目震驚地倚在殿門口。

景婧的臉上有一瞬間的難堪,但她還是挺直腰背,就像無事發生一般與景姝擦肩而過,走出殿去。

直到看著景婧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景姝才拖著步子,頗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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