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布琛詫異:“欸?我還以為蘇培盛什麼都會呢。”
蘇培盛憋屈的站在一旁,心中流淚:爺為什麼要這麼對奴才?奴才的手藝明明可好了!
胤禛沒接話,齊布琛也不在意,她收了尾,起身解了胤禛身上的大氅:“這個也給爺換一件。”就示意蘇培盛將包袱裡一直用湯婆子暖著的新披風拿出來,給胤禛換上。
暖融融的熱意頃刻間將胤禛包裹,他發白的臉上開始一點點恢複血色。
齊布琛繞道他麵前蹲下,仔細看他臉上各處的淤青和破皮,舒了口氣:“還好,應該不會留疤。”指揮蘇培盛,“將那甕裡的雞蛋拿過來。”
蘇培盛拿出,是剝了殼的。
齊布琛接過,吹著氣倒了兩下手,才適應溫度,然後她左手輕輕捏住胤禛的下巴,道:“這個化瘀,可能會有點燙有點疼,忍一下。”
她換了個蹲姿,讓自己比胤禛稍微高一些,左手將下巴微微抬起,右手捏著白雞蛋就摁上了一處淤青。
胤禛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齊布琛捏著下巴的手就微微用力不讓他後退,語氣輕柔的哄道:“有點燙吧?忍一下哦,一下就好了。”說完還小小的衝雞蛋接觸的地方吹了口氣,然後用手掌按著雞蛋,慢慢揉壓起來。
胤禛被捏著下巴,保持臉微微仰起的姿勢,全部視線都被小妻子泛著白瓷般柔和光芒的臉占據了。視線微微下垂,他便看到了嬌軟粉嫩的唇瓣,下巴上與小妻子手指接觸的幾塊皮膚,有灼熱的燙感升起。
“咕嚕。”
臉頰淤青處偶爾被按壓的刺痛,叫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胤禛將視線下移,盯著齊布琛圍脖上的纏枝花紋扣不動了。
感覺手上的雞蛋漸漸變涼,齊布琛便將它拿開,仔細觀察那處淤青,發現真的有效果,不由滿意的點點頭,將手上雞蛋遞出去:“換一個。”
蘇培盛極快速的拿走舊的,放上新的。
齊布琛虛握著雞蛋在手裡滾了滾,適應了溫度,又按住另一塊淤青開始揉壓。
胤禛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隻覺得自己快要變成雕像了,他想換個姿勢,卻又下意識的不敢動。
蘇培盛在一旁瞧著,動了動嘴,想說自己來吧,又怕自家主子像梳頭一樣嫌棄他,最終也沒敢說話。
胤禛覺得時間過得即慢又快,慢的他骨頭都要僵了、心跳都要憋死了,快的齊布琛放開他時,他心底湧起了一片可惜與遺憾。
齊布琛將胤禛臉上所有的淤青都揉了一遍,才給他上了外用的傷藥:“這天冷,臉上的淤青要早些化開,就得用熱雞蛋多揉幾次才行。我一會兒要去給額娘請安,也不能總待在這兒,後麵的就讓蘇培盛給你揉,雞蛋會讓人送過來。蘇培盛,可知道如何做?”
“是,奴才明白。”蘇培盛恭敬的應道。
胤禛聽到她要去永和宮,唇就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是爺帶累了你。”
齊布琛就笑了,她一隻眼眨了眨:“說什麼呢,我是你的福晉,咱們難道不是一體的?還是說,以後我要是不小心犯了錯被罰,你就不打算管我了?”
胤禛嚴肅著臉,雙眼緊緊盯著她,一字一句的道:“妻不教,夫之過,你若有錯,那也是爺的錯,該受罰的也是爺。爺不會叫你代爺受罰!”
齊布琛被他說的愣住,她其實潛意識裡一直認為,胤禛不過是個小孩子,她也一直是在用照顧弟弟的方式照顧他。卻沒想到,這個她以為的孩子,竟已經有了這般的責任與承擔意識,比許多成年人都強了不知多少。
齊布琛抿了抿唇,不知該如何回應他,隻能緩和氣氛的笑道:“我開玩笑呢,放心,我不會犯錯的。”說完故意跟做賊似的四處瞅了瞅,然後微微朝胤禛靠近了些,單眼眨了眨,低聲道,“就算犯錯,也不會讓彆人抓住的。”
胤禛卻沒有笑,而是認真道:“爺沒有與你開玩笑。”
齊布琛沒想到這人這麼執拗,隻能好聲好氣的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聽你的,絕不犯錯。”
然後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將在一旁烘暖的圍脖小心的給他戴上。
最後蹲著道:“那我要先走啦。帶過來的還有糕點,就在火盆上煨著,你若是餓了,就叫蘇培盛。你現在不方便,我就沒有帶水,隻帶了一些醃梅子,若是覺得渴了,就含一顆,啊?”
胤禛表情已經緩和,點頭道:“蘇培盛知道怎麼伺候,你不用擔心。見過額娘後也不用再來,在屋裡待著暖些。”
齊布琛彎著眼睛笑道:“好,晚上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