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寒山原原本本的將這兩日出去摘花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末了伏在地上,後悔不迭的請罪:“奴才鬼迷心竅、自作主張,犯下大錯,請福晉責罰。”
還沒等齊布琛反應呢, 旁聽的寶珠等人先急眼了。
寶珠氣急敗壞:“你可真是…可真是有你的!”
“我今兒才知道, 公公的主意這般大呢!”寶環陰陽怪氣。
謝寒山自知理虧, 不敢反駁:“奴才知罪, 請福晉責罰。”
“好了!”齊布琛喝止了還想說什麼的寶珠和寶環, 捏捏眉心。
其實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謝寒山撒謊她身體不適之事也能理解,畢竟當時有蒙古人在場, 怕是傻子才會當著人家麵罵人家臭吧。寶珠她們生氣其實更多還是因為烏力吉借謝寒山的說辭向胤禛討巧,怕烏力吉因此入了胤禛的眼, 到時候後院再添個礙眼的。
不過齊布琛卻是不太擔心這一點,因為胤禛早看清了烏力吉父女藏在背後的用意,雖然胤禛曾說過他不懼寶根身上牽扯的複雜關係。但怕不怕是一回事,願不願意沾染就是另一回事了, 胤禛天性低調,如今更多的心力還是願意放在學業上。
當然, 雖然這一點不怪謝寒山, 但不代表他就沒錯了。齊布琛如今最怕的,就是變成睜眼的瞎子,被人為的與外界隔絕,聽到的、看到的都是人家允許的, 前次甚至不惜為了這一點與胤禛鬨了好大的脾氣。
而這次謝寒山身為她身邊的人,卻聽從胤禛的話來哄她,如果不給於懲罰, 恐怕他不會意識到這是一個多嚴重的問題。
因此齊布琛沉了臉:“自己下去反思,想想你到底是誰的奴才,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謝寒山心當時就涼了,福晉果然氣狠了,連責罰都懶得責罰,直接就不打算再用他了。
他此時此刻真的後悔的想死,如果有機會,他真的想回去打死當時自作主張的自己,但沒機會了。謝寒山如喪考妣的磕頭:“奴才遵命。”
離開的身影仿佛如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沒人同情他給他求情,寶珠焦急的看向齊布琛:“福晉,咱們去找阿哥爺吧?”
寶環等人也希冀的看著她。
齊布琛忍不住的想翻白眼,但胤禛與她說的那些關於旗籍的事情,並不好說給下人聽,因此她隻能雲淡風輕的擺擺手:“沒事,你們爺不是那種人。”
寶珠、寶環當即就被她的話噎住了,急得直跺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直接說四阿哥就是什麼什麼人吧?
福晉真是,心怎麼就那麼大呢!
齊布琛被她們欲言又止的臉色在麵前晃的心煩,乾脆將人都趕了出去:“我要歇一會兒,你們都出去吧。”
寶珠等人鬱鬱的被趕了出來,湊在一起嘀咕。
“福晉其實心裡也難受吧?”不然這大早上的剛起,怎麼又想著要歇息呢。
“唉,其實這事福晉也難辦啊。”
幾個貼身丫鬟對視一眼,都明了未儘之言。誰叫她家福晉年紀小呢,這種事,福晉就是想做些什麼,都沒法做。
“都怪謝寒山!”
“對,我去找哈嬤嬤,得好好教他學學規矩!”
“對對,去找嬤嬤,問問嬤嬤該怎麼辦。”
一眾丫鬟去找嬤嬤商量該怎麼對付接近她們四阿哥的‘狐狸精’的時候,胤禛正跟‘狐狸精’告彆。
“今日之事多謝了。”胤禛禮貌的道了個謝,就毫不留戀的揚鞭走了。
烏力吉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胤禛遠去的背影,喃喃道:“四福晉可真有福氣。”
胤禛在營地門口下了馬,懷裡抱著一束花,皺眉問林長青:“謝寒山人呢?”這花總不能讓他自己抱著送到福晉那兒去吧?
林長青一直跟在他身邊,這會兒哪知道這個:“奴才這就去問。”
少頃回來,疑惑地道:“跟著一起回來的人說是取了香露就回去呈給福晉,但進去了就沒再出來過,他們也沒敢進去問。”
胤禛也皺了眉:“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長青搖搖頭:“他們遠遠瞧著,沒看見有什麼動靜。”
胤禛雖想不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懷裡這花該怎麼處置,就他在門口站這一會兒,不知道多少下人偷偷打量了。
罷了,冷了福晉幾天,她應該也知道錯了,還是給個台階吧。
胤禛心裡這樣想著,麵上做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將花遞給林長青:“你去,給福晉送去,讓她彆老待在屋子裡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爺罰她禁足呢!”
林長青乖乖將花束接過:“是,奴才遵命。”對著地的臉神色卻頗為微妙。
福晉那裡天天迎來送往的,誰會認為福晉被禁足了啊?
阿哥爺最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