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英吉利語和後世的英語還是有一些區彆的, 語法、單詞、發音都有不小的出入,而且費嘉德畢竟不是以英語為母語的人,所以齊布琛的學習進度其實和自學差不多,不過口語方麵倒是突飛猛進, 反正費嘉德的口音也不正宗, 她也能自信張嘴不怕丟臉。
如今在與胤禛用晚膳的時候, 兩人偶爾還會用英語對話, 齊布琛時不時的就有一種穿越感。
跟著費嘉德學了一個來月後, 齊布琛已經開始一些簡單的文學性外文書,遊記之類的,倒叫她借此弄了不少新鮮吃食出來。
當然, 在學習的期間,齊布琛也沒忘了另一件被中斷半年的事, 京城周圍的寺廟道觀她可還沒打卡完呢。不過這次她知道收斂了,沒有日日出去,不過隔五、六日出去一趟罷了。
“最近京城是不是比前陣子熱鬨了許多?”齊布琛坐在馬車裡,挑起一邊的車窗簾, 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熱鬨了許多。”寶珠看著齊布琛依然疑惑的表情,抿嘴一笑, “福晉你忘啦, 馬上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闈啦,京城現在多了許多赴京趕考的學子。”
齊布琛還真不知道這事,她三年前穿過來的時候,那一年的科舉已經結束了, 這回才是頭一遭。她有些稀奇的一路向外看,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考試氛圍與前世比起來如何。
晚膳的時候自然而然提起了這件事,胤禛就道:“今日皇阿瑪才定下主考官, 是吏部尚書熊大人和兵部尚書杜大人,過兩日,會由大學士主持祭祀孔聖,餘下的,就要等到三月臨近考試了。”
但眼看科舉臨近,沒幾日胤禛卻回來說要跟隨康熙出巡,眉目間甚是憂慮:“運河、渾河決堤了,我與太子、三哥皆要隨行。也不知這次受災是否嚴重,馬上要春耕了,千萬彆耽擱了才好。”
胤禛匆匆離京,直到三月初才回來,說起受災地區直歎氣:“田地淹了不少,今年春耕要受不少影響,皇阿瑪已經下旨從山東調糧過去平糧價,希望能將影響降到最低吧。”然後又說,“決堤要儘快修複,我已經跟皇阿瑪請旨,參與這次築堤修複,接下來會很忙,你晚間不必再等我。”
這一忙就到了萬壽節,齊布琛才再次見到他,卻發現他瘦了許多,本就沒有幾兩肉,這一瘦看著仿佛一副骨頭架子撐著空蕩蕩的衣服,都有些滲人了。
齊布琛先問了公務:“河堤修複之事如何了?”
“在收尾了。”胤禛簡單答道。
“那怎麼瘦成這樣?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用膳。”齊布琛皺眉,因為胤禛忙,所以一日三餐都是在衙門的大食堂用的,本來齊布琛想說從府裡給他送,但胤禛日日與那些郎中主事一起,就不想搞特殊拒絕了。
看她麵容嚴肅、語氣不善,胤禛沒由來的就有些心虛,視線微微躲閃,含糊道:“嗯,有好生用。”
齊布琛懷疑的看著他,不太相信:“蘇培盛,你家爺一日三餐都有按時用嗎?”
蘇培盛心中暗暗叫苦,隻能避重就輕:“奴才都是按時按點去廚房取餐呈給爺的。”至於呈上去後爺什麼時候用,那就不是他能置喙的了。
齊布琛沒聽出來蘇培盛玩的文字陷阱,聞言放心了些,叮囑道:“爺一忙起來就容易廢寢忘食,你一定要好好督促。”
蘇培盛麵上連連答應,心中卻苦笑,他哪裡能督促的了主子喲。
“好了,我又不是十四不懂事。”胤禛打斷道,“該進宮了。”
今年或許是因為京城周圍的災害,康熙沒有大辦萬壽節,隻安排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因此比往年輕鬆不少,不用起個大早。
出門的時候,兩人並肩而行,齊布琛遲疑的問道:“你最近是不是長個子了?”
胤禛怔了一下,才答:“我沒注意,不過好像是感覺衣袖有些縮了。”
“等回來量一下。”這會兒要入宮,齊布琛便按下不提。
宴席上,在祝壽的時候,康熙詢問了胤禛一番關於河堤修複的事,勉勵了兩句,胤禛高興的多喝了兩杯,連胤祉在旁邊的酸言酸語都沒理會。
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回來的馬車上,胤禛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坐姿也不如以往的板正,他斜斜靠著,離齊布琛極近。
“喝多了?”齊布琛問。
他懶洋洋的道:“沒有。”說完卻抬起手,捉住齊布琛步搖的流蘇,撚弄下麵的珠子。
分明就是喝多了。
不過不與醉鬼爭辯的道理她還是懂了,因此也不發話、任他把玩。
“你喜歡流蘇墜著珍珠?”胤禛突然出聲問道。
齊布琛微微點頭:“喜歡。”她喜歡流蘇,尤其是細細長長的樣子,有一種纖弱的美感,至於墜的珠子倒也不局限於珍珠,隻不過這時候寶石的拋光不如珍珠的光暈來的自然,好的很少也很貴,因此她就用珍珠多些。
胤禛又是半響不說話,手卻一直沒放開。
齊布琛則順著珍珠的思維走了神,想起了上輩子她買的那些珍珠飾品,那時候也不是因為多喜歡,而是因為珍珠是真貨裡麵最便宜的,其他的什麼寶石貴不說,關鍵是假的也多,以她貧乏的見識隻配當一個韭菜。
誰能想到,她竟然也有嫌棄寶石不如珍珠好的一天呢。
“難怪我送你的簪子,從沒見你戴過。”胤禛的聲音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