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齊布琛摟進懷裡,撫著她的後背道:“委屈你了。”
有他這一句話就夠了,齊布琛趴在他胸口,把玩著他身上戴的鴛鴦玉佩:“不委屈,我就是不明白,額娘怎麼會突然關注起這事了?”她又將自己對阿靈阿福晉的猜測說了一遍。
胤禛拍拍她:“這個我會去查,額娘那裡,你不必擔心,我過幾日會去請安。”
啊?齊布琛有些忐忑:“過幾天就去?”
胤禛這些年少見德妃,基本也就年節之日請安的時候見一見,一是身為成年皇子不好老往後宮去,二也是母子兩人感情並不深厚,見了也沒話說。齊布琛這個做媳婦兒的,請安見麵的時候都比他多。
不過這倒也是皇子們的常態,胤禛並不突出。
“也不用這麼著急吧?”齊布琛猶豫道,“我們可以先拖一拖,實在不行,我、我也可以懷……”
胤禛的手指撫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話:“這件事本來就要解決的,宜早不宜遲,不是額娘,也會有彆人,總要給那些閒人一個說頭讓他們嚼舌根子去。”
齊布琛的心像泡在了溫泉裡,她親了親胤禛的手指:“那你打算怎麼說啊?”
“光明正大的說。”胤禛不肯吃虧,親了回去。
胤禛挑了個什麼日子進宮呢?
他挑了十四的生日這天入宮。
去阿哥所給胤禵送了生辰禮後,他順便去後宮請了個安。
“不好好辦差,入宮做什麼。”德妃麵對胤禛不像是麵對兒子的母親,倒像是麵對差生的班主任,嚴厲的那種。
胤禛已經習慣了:“來給額娘請安,順便把十四的生辰禮給他。”
提到胤禵,德妃的臉色頓時好了不止一籌:“你作為兄長,要多多照顧兄弟,給上書房的師父遞遞話,讓他們多照顧照顧十四。”
便是不遞話,誰又敢難為頗得帝心的十四阿哥?
胤禛並不分辨這些,隻再次應是。
德妃卻還沒說完:“十四在上書房表現的頗為不錯,過幾年就可以辦差了,你如今就可以多給他講講你辦差的經驗,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出了什麼差錯。”
胤禵今年才九歲,便是往早了算,也得六七年才能從上書房出來呢,這時候教他工作的事他能聽得進去?
胤禛不可置否:“十四還小。”
“他是還小,但更應該早早接觸。十四聰明,就更不能讓這份聰明埋沒了。”德妃誇了小兒子兩句,又有些不耐煩,“不過是讓你教你弟弟這點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你要是不想做就直說,彆好像本宮這個做額娘的逼你似的。”
胤禛頓了一下,垂眸道:“兒臣不敢。”
德妃卻已經不想跟這個兒子說話了,她端起茶杯:“本宮乏了,你有事就去忙吧。”
胤禛低垂的眼皮顫了顫,又若無其事的抬起:“是有一事要稟告額娘。”
“何事。”德妃放下茶杯,沒有沾唇。
“額娘前次教導烏拉那拉氏之事,兒臣聽說了。”胤禛直視德妃,語氣誠懇道,“額娘願意教導烏拉那拉氏,兒臣甚是感激,隻是有些事烏拉那拉氏並不知情,倒叫額娘誤會了。”
德妃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道:“哦,本宮誤會了什麼?”
胤禛抿了抿唇,娓娓道來:“前歲佟三爺曾來找兒臣,說是佟額娘曾給兒臣定下佟家女子為側福晉,兒臣當時並不知情,以宮中沒有旨意推拒了。後來兒臣暗中打聽,發現佟額娘確實曾說過這話,但兒臣……”
他頓了頓,看向德妃已然難看很多的麵色:“並不願納佟家女子,後來佟家又有其他人出麵找了兒臣幾次,兒臣以宮中無旨推拒不過,便說在烏拉那拉氏生下嫡長子之前,不會納人。”
“兒臣想著佟家女子左不過這兩年便要定下親事,也無需等太久,便吩咐下人給烏拉那拉氏避孕了,此事她並不知曉。”
德妃目光緊迫的盯著他:“你所言當真?”
“當真。”胤禛又垂下眼眸。
德妃看著眼前的人,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但母子之前卻相處的像個陌生人。德妃心緒複雜,幾次嘴唇囁嚅,想問你為何不願納佟家女子,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她恢複淡淡的表情,道:“本宮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