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漫天神佛聽到了她的祈禱, 月事竟一直沒來,她心底雖有疑惑但更多的是輕鬆,沒來也好, 等太醫把她身體裡的寒氣調養好了再來,應該就不會那麼疼了吧?
蘭蕙等人卻是已經有些壓抑不住眉間的喜氣。
齊布琛倒沒多想, 調笑道:“可見你們也是憋狠了, 是不是想著我跟爺早日好了帶你們出去逛啊?”
距離刺殺之日已經過去半個月, 康熙在第十天的時候就帶著大部隊啟程去了蘇州, 隻留下一些實在不能動的傷員,比如胤禛兩口子和胤祐兩口子, 還有繼續搜捕刺客同夥的胤褆。
至於早前據說很嚴重的德妃與胤禵,兩人卻沒留下養病,而是跟著康熙走了,臨走之前依舊沒派人來胤禛這裡露個麵。
胤俄和胤祥走前來告辭,還想著能不能見見齊布琛,當麵道句謝,胤禛卻是沒給他們一點兒機會。
“是, 咱們就盼著主子們早日好呢。”瑞香笑眯眯地說道。
還盼著能多個小主子。
胤禛背上的傷口也已經結痂,一天能來看她一回, 齊布琛不被允許下床, 隻能聽下麵人說他前幾日傷口癢得很,晚上幾乎睡不著, 所以人來了看一眼就被她攆回去, 讓他多休息,把前幾日的失眠補回來。
當然,這都是心裡作用罷了。
齊布琛笑笑,問起彆的:“七阿哥那裡還沒好轉呢?”
胤祐這回的倒黴程度跟齊布琛他們差不多, 明明隻是落了水,很快就被救上去,但不知為何,他的腿卻日夜疼個不停,太醫什麼法子都用了,卻不能減輕分毫。
齊布琛猜測,胤祐的腿可能是受刺激有了神經問題或者肌肉問題,這兩樣現在的中醫確實不好治,就是後世,有些原因引起的腿疼也是治不好的。
“沒有。”瑞香搖搖頭,“奴婢見了七福晉,七福晉麵色很不好,聽說因為七阿哥夜裡睡不著,七福晉一心照顧,也沒好好睡過。”
齊布琛輕輕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不說她如今也沒法出門,開解不了七福晉,就是能見麵開解,她估計七福晉也是不會聽的。七福晉和她們這些妯娌還有些不同,因為胤祐的特殊性,她這個福晉受到的壓力更大,康熙除了太子,平日裡經常召太醫詢問的也就是這個兒子了,如此重視,也是怕下麵人捧高踩低,讓這個特殊的兒子受苦。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她也沒資格對七福晉的做法指手畫腳。
齊布琛伸個懶腰,身子往下一溜,又鑽進被窩,打算睡個午覺。她一開始還覺得胤禛在說瞎話嚇唬她,但這些日子明明風寒的症狀都好的差不多了,手上腳上的瘀血也已散開,她卻還覺得渾身酸軟無力,人總是提不起勁來,虛得很。
瑞香看出她的打算,提醒道:“福晉,藥還沒喝呢。”
齊布琛頓時苦了臉,隻能不甘不願的坐起來,等著送過來的藥。
……
太醫這幾天診脈的時間越來越長,今兒更是兩隻手換著診。
齊布琛掃視著滿屋子的人,不止胤禛,還有蘭蕙蘇培盛他們,個個臉色凝重,這讓她心中揣揣,難道,自己其實是得了什麼絕症?想到自醒來後所有人的小心翼翼,更加深了她這個猜測。
太醫終於放開手,屋裡的氣氛卻更凝重了,齊布琛感覺到所有人好像都屏著呼吸,等著太醫的宣判。
她心中更亂了,不由攥緊衣角,真的得絕症了?什麼絕症?還有救嗎?還能活多久?
“恭喜貝勒爺,福晉確實有了近兩月的身孕。”太醫喜氣洋洋地道。
啊,原來是得了身……身孕?!
她懷孕了?!
齊布琛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好像聽錯了什麼。
其他人卻已經高興地要跳起來,蘇培盛等人高聲恭賀:“恭喜阿哥,恭喜福晉!”
“好,賞!所有人都賞!太醫重賞!”胤禛激動的手都有些抖。
不過他很快按捺下來,緊張的看著太醫道:“那……那福晉這胎情況如何?”
高興的人一下卡了殼,收斂起笑容,紛紛盯著太醫。
太醫壓力山大:“回貝勒爺,福晉這胎…確實有不穩之相,還得好好臥床將養才是。”
胤禛不放棄地緊著追問:“那就是能保住?”
太醫實在不想給這般明確的保證,但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人,怕不說就走不出這間屋子,無奈道:“臣有九成把握可以保住。”還是給自己留了一線生機。
“好!福晉就交給太醫了!”胤禛重新掛起大大的笑容,這才轉身去看依舊有些迷糊的主角。
其餘人自覺退下,將空間留給這對小夫妻。
憐愛的摸了摸福晉的臉頰,胤禛的聲音含著無限深情:“福晉,咱們要當阿瑪額娘了。”
齊布琛懵懵地抬頭看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真的懷孕了?”
看著難得呆呆傻傻的福晉,胤禛沒忍住笑了,坐到福晉身邊,將人環抱住,盯著她的雙眼認認真真地道:“對,你真的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