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眨眨眼:“三貝勒說的是。”
胤祉眼睛裡都要蹦出火光:“吃軟飯還吃的這麼光明正大,爺數遍曆史,也隻有四弟一人,真是佩服佩服!”
“不敢當三貝勒的誇獎。”胤禛嘴角噙著笑。
他一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的樣子,還反過來插刀,胤祉氣的幾欲吐血,一口悶掉杯中酒,拂袖而去。
胤禛坐下,低頭哂笑,就這段位,還來嘲諷他?
這一出被其他人看在眼裡,倒是讓胤禛落了個清淨,一直到壽宴結束,都沒人來找他。
壽宴散場後,胤禛本打算去接福晉,卻被梁九功攔下:“四貝勒稍後,皇上傳召四福晉,請四貝勒同奴才一並前往。”
胤禛心中一凜,他沒想到皇阿瑪會召見福晉,頓時心電急轉,思考起康熙的用意。
齊布琛看到梁九功和胤禛一起來還有些奇怪,得知康熙傳召後更驚訝,但礙於梁九功在,隻能用眼神詢問胤禛是怎麼回事。
胤禛淡淡道:“爺與皇阿瑪說了你研究牛痘之事。”
齊布琛眉毛擰起,在今日獻上牛痘之事是她們早就商量好的,但她一直默認的是,將這事的功勞定在胤禛的身上,看能不能掙個爵位回來。
卻沒想到,胤禛竟是將這個功勞給她,這是怎麼說,給她有什麼用?難不成康熙還能封她當個公主不成,這不浪費嗎?
給胤禛使眼色,胤禛卻始終一副平淡的樣子,沒有回饋。
齊布琛有些氣他,自作主張就算了,這時候還裝沒事兒人,索性不再搭理他,暗自思索一會兒該如何應對。
“兒媳叩見皇阿瑪,皇阿瑪萬福安康。”齊布琛小心翼翼的行禮。
“起吧。”康熙聲音還算溫和,“幾個月了?”
這是要拉家常?
齊布琛不敢小覷,扶著胤禛的手站起來,恭敬答道:“回皇阿瑪,五個月了。”
“五個月?”康熙明顯有些驚訝。
“是。”齊布琛老老實實道,“傅太醫說,可能是雙胎。”
殿內沉默半響,康熙的聲音才響起:“也好。”
也不知好什麼。
“牛痘之事朕已知曉,你想要什麼賞賜?”康熙問道。
齊布琛腦中各種思緒亂飛,口中卻道:“此事原本隻是起於兒媳的私心,不敢當皇阿瑪賞賜。”
康熙不以為意:“於公有益,就該賞。”
瞧著康熙這非要賞賜的架勢,齊布琛心裡的想法轉了一圈後,又瞟了一眼始終沒有表示的胤禛,心一橫:“那皇阿瑪覺得,兒媳該要什麼賞賜合適?”
殿內落針可聞,胤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他怎麼從來沒發現,福晉還有這樣傻大膽的一麵?
“你這是在跟朕討價還價?”康熙的聲音意味難名。
胤禛唰地跪下:“皇阿瑪恕罪,烏拉那拉氏絕無此意。”
齊布琛後知後覺跟著跪下,茫然道:“兒媳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真的不知該要什麼賞賜…”
康熙沒有叫起,也沒有問罪:“你覺得它值什麼賞賜。”
“額…”齊布琛試探道,“…郡王?”
“嗬。”康熙輕笑,“你倒是一心隻想著老四。”
齊布琛做羞澀狀,不回話。
康熙卻不知在想什麼:“你就沒想著,給自己討個旨意。”
齊布琛有些糊塗:“兒媳不懂皇阿瑪的意思。”胤禛當上郡王了,她不也有好處嘛。
“比如,讓朕下旨,老四此生不得納妾。”康熙語氣沉沉。
齊布琛心中一凜,叩首道:“兒媳不敢。”
“是嗎?”康熙明擺著不信。
齊布琛語氣澀然:“不敢欺瞞皇阿瑪,兒媳…確實犯了七出之罪——妒忌,皇阿瑪若要責罰,兒媳絕無怨言。但兒媳亦從未想過,要以…外力來禁錮爺,兒媳渴望的是與爺執子之手,但爺若要納人,兒媳也絕不會阻攔!”
隻會收回自己的心。
說出這一番話是她沒有料到的,但她深知她那點心思在康熙麵前根本遮掩不住,倒不如坦誠一些,或許結果能好一些。
她沒有去看胤禛,安靜等待著康熙的審判。
康熙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胤禛,你怎麼說。”
齊布琛心尖一顫,手指不由自主地摳住地板。
“兒臣,有福晉足以。”胤禛的聲音溫暖又堅定。
齊布琛不敢置信地偏頭看他,私下裡與她說是一回事,在康熙麵前如此表態,他可知這代表什麼?
果然,康熙追問道:“即使因此失去許多?”
胤禛微微偏頭,與齊布琛對視:“人生在世,不可能十全十美。兒臣已比世人擁有的多,不敢再貪心不足。”
齊布琛瞳孔顫動,眼中瞬間蒙上一層薄霧。
胤禛,此生我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