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年家出現(1 / 2)

胤禛和胤祉的離去,並沒有在京城掀起多大波瀾,十八阿哥如今八歲,這個年紀突發疾病的孩子不知多少,並不能令人關注。

對曆史了解並不透徹的齊布琛也不知道,此時人眼中不過平常之事,會是多大的導火索。

她照常處理著人情往來、內務生意,每日打發人去隔壁問上一問,康熙那頭可有消息傳來。

木蘭圍場距離京城不算很遠,來回幾日也就到了,所以她很快得到消息,十八阿哥的病情控製住了,康熙亦起駕回鑾,雖然因為十八阿哥的病一日前行不過二十裡,也終究是在向京城緩緩靠近。

可突然一日,齊布琛派去隔壁詢問的人卻沒帶回任何消息,第二日,京城氛圍就有些怪異,再幾日,京城突然開始戒嚴,雖然依舊允許上街,但街上巡邏的侍衛明顯比平日多了兩三倍。

齊布琛心下不安,親自去隔壁找巴雅:“這是出什麼事了?”

巴雅嘴角挑著笑:“四嫂這沒頭沒腦的問上來,我都不知你在說什麼。”

齊布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直接去了胤祺府上,找五福晉:“你家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五福晉遣退下人,低聲道:“初二起,禦駕那邊就再沒傳回過消息,派過去的人也都沒回來。”

齊布琛心中一凜:“多謝。”這是出大事了。

匆匆回府,先派人去給弘暉傳話,讓他休沐日就待在宮中,彆亂跑,然後約束下人、閉門謝客,甚至悄悄囑咐金保,加強府中巡邏守衛。

與謹慎低調的雍郡王府相比,隔壁八貝勒府就要熱鬨的多。

齊布琛篤定,胤禩和巴雅肯定是知道更具體的消息,能讓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難道……

沒用她多猜,不過五六日後,康熙禦駕就進了京城,齊布琛在府裡左等右等,不見胤禛回來。

金保詢問是否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被齊布琛斷然拒絕。

在這種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但這一等,卻直等了四日,就在齊布琛忍不住想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時,一道聖旨昭告天下。

太子胤礽,被廢。

世人嘩然,紛紛議論聖旨中胤礽所犯的罪過。

齊布琛沒心思關注這些,她現在隻想知道,胤禛在哪兒,為什麼沒回來。

如今大事已定,她總算敢派人出去打聽具體情況。

還沒等下人帶回有用的消息,胤禛終於出現了。

齊布琛趕到時,胤禛已經在換衣裳,他揮退下人,抱住齊布琛,拍背安撫:“沒嚇壞吧?”

齊布琛緊緊摟著他:“沒有,就是擔心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好著呢。”胤禛鬆開她,轉圈給她瞧。

齊布琛又看過他身上沒有傷痕,才真正放下心:“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回京的?”

“跟皇阿瑪一塊兒回來的,這幾日在彆處有事要辦。”胤禛拉著她坐下,緩緩道來,“我帶著人趕過去,穩住十八的情況後,才發現隨駕隊伍中的氣氛不對,後來十八病情反複,又出了許多事……”

他大概講了講其中的一些情況:“初二時,十八病情再次危重,我們兄弟俱前往探望。獨太…二哥和皇阿瑪不在,之後不久,皇阿瑪就召集所有人,宣布要廢了二哥。那日起,二哥就被拘禁,隻有負責看管的大哥能見到人。還有十三,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觸怒了皇阿瑪,亦被看管起來,我去求情,皇阿瑪卻不見我。”

“那日回京,皇阿瑪半途發話,命我和大哥一同將二哥押往上駟院看守,這幾日,我都在那裡,直到今日聖旨發出,才得以出宮。”

他三言兩語說的簡單,齊布琛卻能從他平鋪直述的語氣中讀出當時的驚心動魄,不由心顫。

“那你…”齊布琛欲言又止,“…之後還要去嗎?”

胤禛捏她的手以示安慰:“要去。”

齊布琛使勁攥著他的手,衡量半響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起身道,“我去給你準備東西。”

“彆急。”胤禛沉聲道,“先隨我去一趟十三府上,十三如今也在上駟院,去和十三福晉說一聲,再給他收拾些衣物。”

十三府上,儘管齊布琛說的相當委婉,兆佳氏依然哭成淚人,甚至當堂要給齊布琛跪下:“求四嫂給四哥說說情,一定要救救我家爺。”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齊布琛將人拉起來,“你放心,我家爺肯定不會不管十三弟的,隻是如今的大事你也該知道,皇阿瑪正在氣頭上,這時候去說情並不是好時機,為今之計,還是得等。”

“我知道,我知道。”兆佳氏泣不成聲道,“我並不是要逼迫四哥四嫂,隻是請四哥四嫂千萬彆放棄我家爺。”

“不會的。”齊布琛隻能找彆的事讓她分心,“我家爺呆不久,你快去給十三收拾些東西,我家爺順手就給捎進去了。”

“好,好,我馬上就能收拾好。”兆佳氏離開的背影踉蹌,叫人好不心酸。

從十三府上回來,胤禛好好睡了一覺,一早就起床準備進宮。

“彆怕。”胤禛拉住她,拍拍手,“在家裡好好的,我有時間就回來。”

“嗯。”齊布琛輕輕答應,吩咐下人去準備東西,又把三胞胎叫起來送他們阿瑪。

胤禛叮囑三胞胎:“阿瑪在外有事,這些日子恐不能常回來,你們三個如今是大人了,要擔負起責任,保護你們額娘,知道嗎?”

三胞胎挺著胸膛,臉上是被家長認同長大的驕傲:“阿瑪放心,我們會保護好額娘的。”

胤禛又看向齊布琛:“等我回來。”

不再留戀地轉身離開。

胤禛走後,齊布琛繼續執行他沒回來前的政策,低調守家。

與此同時,廢太子之事愈演愈烈,康熙的旨意幾乎一天一道,廢太子是國事,不是一道旨意就能結束的,要祭告天地、太廟、社稷,除此之外,還要清洗太子餘黨。

外界一片忙亂,齊布琛卻驚奇的發現,隔壁胤禩家越發熱鬨了。

這不對,就算太子倒了,大家想燒熱灶,也該奔著胤褆府上去,可下人卻說,胤褆府上並沒有胤禩府上熱鬨。

齊布琛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胤禛回來了,給了她答案:“我也是才知,當日大哥在二哥被拘禁後,奏請皇阿瑪要親手誅殺二哥,皇阿瑪前些日子當諸人的麵斥他不知君臣大義、不念父子之情,明確表示大哥不堪為太子。”

齊布琛懂了又沒懂:“那隔壁?”

胤禛不屑道:“大哥是個糊塗的,自己沒了希望,就打算支持老八,竟然上折子說,有人給胤禩相麵,說他今後必貴。如今明珠那一夥人,都去捧老八的臭腳。”

“你瞧著吧,他們越這樣,皇阿瑪越生氣。”

一語成讖,就在八賢王天命所歸傳的沸沸揚揚之時,康熙一道聖旨,命刑部抓捕張明德等人,徹查相麵一案。

而後數天,康熙又連下旨意斥責胤褆、胤禩,罵胤褆秉性躁急愚頑、即國之賊,罵胤禩妄博虛名、妄蓄大誌。

為這,胤禟和胤禵還當麵給胤禩求情,胤禵更說願意擔保胤禩絕無此心,康熙氣的大怒,當堂就要斬殺胤禵,還是胤祺抱腿求情才算。

沒兩日,張明德等人招供,說他們是為了錢財才信口妄言,不過當日雖說胤禩貴相,但隻是指其福壽綿長之貴,並無他意。

之後沒多久,康熙以謠惑人心削去胤禩貝勒爵位。

以上都是齊布琛從時隔多日回府的胤禛嘴裡打聽到的消息,其實很多消息也都傳開了,但由胤禛說來,總覺得更真些。

當時齊布琛還很是猶豫的問胤禛:“皇阿瑪要斬殺十四,你怎麼不求情啊。”她記得這一點,後來被許多人當做胤禛刻薄寡恩的佐證。

胤禛冷笑:“我求什麼情?人家誌向大著呢,不需要我這個哥哥自作多情。”又罵,“打量著誰不知道他那點心思,老九跟胤禩關係不比他近?老九都沒拍胸脯打包票,輪得到他跳出來?!”

齊布琛歎氣,理解胤禛的惱恨,估計跟胤祺看胤禟差不多,不過,這事讓德妃知道後,隻怕還得怨懟胤禛。

“那,如今還是大哥和你一起嗎?”齊布琛問道。

胤禛捏捏眉心:“是。”

齊布琛欲言又止,她雖然不記得具體時間,但卻記得太子一廢後不久,胤褆也被幽禁了,因為魘鎮太子。

但這事就沒法說,她隻能道:“你行事小心些,彆惹皇阿瑪生氣。”

這一句也是白囑咐,胤禛比誰都要行事謹慎,也坦蕩。

十月末,宮中突然傳出康熙生病的消息,這種消息是罕見的,倒不是說康熙很少生病,而是他即使生病,那消息也是捂得嚴嚴實實,從來不會傳出去的。

這次這麼大大方方地傳,必然是有緣故。

果不其然,第二日胤禛回來就說:“三哥出首大哥,說大哥魘鎮太子、咒殺親弟,皇阿瑪已查證屬實。然後見了二哥,命他安養於鹹安宮中,我不必再守著。”

齊布琛沒想到這事發生的這麼快,離廢太子也才過去一個月而已:“那大哥和十三弟……”

胤禛眉頭緊皺:“大哥皇阿瑪還沒說如何處置,隻讓人嚴加看管。十三弟……”歎了口氣,“皇阿瑪沒說放,他隻能繼續在上駟院待著,你跟十三福晉說,我會找機會求情的。”

雖然不用再守著上駟院,但康熙病了,胤禛作為兒子不可能在家等著,翌日又進宮前去侍疾。

本以為康熙不會見他,誰知道康熙不但見了,還命他、胤祉、胤禩三人檢點醫藥。

胤禛心中凜然,這種情況下,皇阿瑪卻將入口的藥物交給他三人,究竟想做什麼?想試探誰?

胤禛為此更加謹慎,每一樣藥物、每一個步驟,都要親眼盯著,湯藥熬出來後,必然要先喝過,等待兩刻鐘,才親手端著將湯藥送上。

剛進入十一月,胤褆的處置下來了,革去郡王爵,幽禁於府中,當初分到的鑲藍旗資源,一半分給胤禵,一半給了弘昱。

胤褆事了,康熙依舊養病,病中也不消停,時不時的召見大臣,述說胤礽近日的改變,已漸擺脫魘鎮之疾,並對過往所作所為如何懊悔。

可等下麵的大臣揣摩著他的心思,試探上折子請複立太子之時,他又乾脆利落地將這位大臣革職,打四十大板,再逐回原籍。

這一波操作,直截了當地詮釋了何為帝王心、海底針。

這還沒完,沒過半月,康熙又召集群臣,說太子乃國之基石、所關甚大,命群臣議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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