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圖年家的人(2 / 2)

聽到是這事,齊布琛的口氣更好了些:“那這可不是小事啊。”

為什麼先頭說皇子們分入各旗的影響很大,就是因為分到各個皇子名下的旗人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各自的私人財產了。

旗人的前程仕途很大程度上依賴於旗主,就連犯罪了,雖然審問是由刑部來的,但看押收監卻得交由旗主,而這裡麵的操作空間很大,你要是抱上旗主的大腿,哪怕你犯了事,刑部給了判決,旗主也能保你沒事,畢竟如何執行是旗主說了算的。

反過來,若是你惹了旗主的厭棄,哪怕犯的小罪,刑部隻是判決羈押幾日,旗主也能讓你在這幾日以各種自然原因去世。

“是啊。”胤禛吐了口氣,喃喃道,“看來太子找了個高人。”

“嗯?”齊布琛詫異,“這和太子有什麼關係。”

胤禛道:“收回收監權勢必會削弱旗主對分屬旗人的控製,也就是削弱旗主的權利,我們這些兄弟才被分封多久,以前怎麼不見刑部跳出來說這事呢。”

齊布琛一想還真是,隨即有些擔憂:“那你怎麼辦啊,明著反對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還要與刑部的人共事,這事雖然可能是太子的謀劃,但對刑部來說收回、加大手中的權利總歸是好事,肯定都很樂意。

“為什麼要反對?”胤禛反問,“收監權本就該是刑部的,歸於旗主才是愚蠢,這與宗族動私刑有何區彆?除了朝廷,任誰都不該擁有動私刑的權利。”

雖然此時的社會大環境是認同宗族私刑的存在的,但胤禛向來不讚同這一點,在他看來,刑罰,應該是皇權獨有的權利。

宗族,發展到最大,不就是皇室?

齊布琛聽得很是羞愧,她一個享受過現代司法好處的人,在這一點上的覺悟竟然還不如胤禛。

“你說的對,隻有廢除私刑,由國家掌控製定法律、執行刑罰的權利,才是穩定長久之道,私刑隻會讓暴力被過度濫用,國家不穩,社會混亂,百姓驚懼。”

聽著福晉鏗將有力的聲音,胤禛不由露出笑容,心中的煩躁完全消失。一開始,他會喜歡福晉,或許是因為難得有個人全心全意地對他好,可到如今,他最喜歡福晉的地方卻是,無論他的想法有多與眾不同,福晉總能理解他,支持他。

這種理解和支持不隻是表麵說說的那種,而是真切的明白他所說的一切,並且不用他解釋,就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不過這事做起來可不容易。”齊布琛又擔憂地道,“不說其他,便不是你們兄弟,原來那些旗主也不會同意這事的。”

太子出招雖奇,但這事的難度同樣很大,而且,還可能會給他招致一些原本沒必要的敵人。

胤禛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如今,就看他背後的高人,能不能想辦法說動皇阿瑪了。”

這倒是,康熙就是一切的終結。

齊布琛也想不出康熙會不會同意,同不同意好像都說得通,從旗主手裡收回權力,對皇權來說是有好處的,從這點來說康熙應該同意。可這件事又是太子弄出來的,削弱其他皇子,就等於加強他的勢力,康熙雖然複立了太子,可皇帝和儲君之間的矛盾並不會就此消失,基於對太子的警惕,他不同意也說得過去。

“好了,不說這些。”胤禛心情好了,也沒忘福晉剛才的鬨騰,“說說吧,今兒去年家,有人給你氣受了?”

這半會兒那股氣早消失了,齊布琛裝模作樣地哼哼唧唧:“誰敢給我氣受呀。”

胤禛耐心十足:“那是怎的了?”

齊布琛嘴癟的跟個沒牙的小老頭兒似的:“你先說,為什麼讓我去年家赴宴,是不是對他們家的什麼東西有企圖!之前還說那些人家我想不見就不見呢,才過幾日,就眼巴巴地叫我去赴宴。”

胤禛啼笑皆非:“他家雖然也算頗有家姿,但也不至於叫爺眼饞。”

齊布琛眼珠子轉了轉:“東西沒有,那人呢?”

“人?”胤禛沉吟,“人倒還真有。”

“好哇,我就知道!”齊布琛沒想到他還真敢說有,登時鬨騰起來,“你果然嫌我人老珠黃了,看上人家家裡鮮嫩嫩的小姑娘了是吧?你也不嫌羞,人家姑娘才多大,和弘暉一個年紀,你也好意思張口!”

胤禛叫她嚷的糊塗:“你在說什麼,什麼小姑娘?”

“你還裝傻。”齊布琛雙手環胸,嘴撅的都能掛油壺,“那你說,你對年家的什麼人有企圖?今天不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這事兒咱倆沒完。”

胤禛哼笑,學她雙手抱胸:“你打算怎麼沒完?”

“我,我……”齊布琛想來想去想不出該怎麼沒完比較好,惱羞成怒道,“你彆管我!你先說你!”

“老實交代!”

她啪啪拍案幾,那樣子跟弘昐拍桌子時像了個十成十,胤禛差點沒繃住表情,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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