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府裡下人過一遍篩子後,三胞胎的三分鐘熱度如願消失,齊布琛總算不用擔心自己折壽。
眨眼又是一年,康熙依舊在宮裡待不住,不過太子複立以後,就成了他不離身的掛件,走哪兒帶哪兒,後頭再墜一個弘皙,最後其他兒子胡亂搭配幾個。
還在正月裡,胤禛就被點名,隨駕巡視通河。
送走他,齊布琛一時間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該乾什麼。
弘暉在上書房,三胞胎業已八歲,功課愈發緊張,都不用她操心。
博爾濟吉特氏被召去陪太後了,兆佳氏還在坐月子,齊布琛掰著指頭數來數去,竟找不著能說話的人。
她來大清也有小二十年,關鍵時刻居然一個能玩的朋友都沒有?!
齊布琛蔫頭耷腦地靠在榻上,唉聲歎氣。
“福晉這是怎麼了?”蘭蕙奇道。
齊布琛百無聊賴地回道:“無聊。”
蘭蕙抿著唇笑了:“福晉要是無聊,不若去□□□□小丫頭們。”
蘭蕙和瑞香年紀也大了,早幾年就配了人,本來她倆成婚後,就該另提小丫鬟來貼身伺候齊布琛,但齊布琛不習慣身邊的人老是換來換去,就一直拖著,拖到如今實在拖不下去了,才讓蘭蕙挑了小丫頭□□。
齊布琛撇撇嘴:“沒勁兒。”
蘭蕙沉吟了一下,笑道:“這一批有個叫放春的,原是家生子,才進府。她父親管著采買,她在家的時候倒是交遊廣闊,知道許多市井之事,不若讓她來給福晉講講,解解悶兒?”
齊布琛反正也是無聊,就無可無不可地道:“也行。”
蘭蕙便去將人叫來,是個十三四的小丫頭,眼珠子活泛,瞧著倒是機靈,不過初次覲見還是有些緊張:“奴婢參見福晉,福晉吉祥。”
齊布琛對使用童工還是有點罪惡感,吩咐道:“坐著說吧,蘭蕙,給她倒杯茶。”
“謝福晉。”放春很是高興,坐下時險些坐空了。
“你蘭蕙姑姑說你消息靈通,就撿些有趣的事兒說說罷。”齊布琛沒報什麼期待地道。
小姑娘家覺得有趣的事兒,能有多有趣兒呢。
誰知道這姑娘還真是個貌不驚人的,明明是常見的八卦事,叫她說來卻跌宕起伏,齊布琛聽著聽著就被勾出興致來。
放春見她聽得入神,越發高興,所說之事不再隻是局限於左鄰右舍,對於京城各大府上,她竟也能說些小道消息來。
“聽說承恩公府上的佟三爺特彆鐘愛一名妾室,鐘愛到什麼程度呢?聽說那名妾室癱瘓在床好多年,佟三爺都對她不離不棄,還精心養著,福晉您鋪子上每季新出的款式,佟三爺都一個不落地買回去送給那位妾室。聽說啊,那位妾室都不怎麼用,就摔著玩。”
齊布琛麵色古怪,自知道李四兒癱瘓後,她就沒再關注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李四兒不但還活著,竟然還活得相當好的樣子?她是會下蠱嗎,讓隆科多這麼上頭?
對於隆科多在她店裡買東西給李四兒摔著玩的行為,齊布琛倒沒覺得有什麼,也沒覺得受辱,從此不再賣給隆科多東西。何必呢,銀子不香麼?隻要付錢,想怎麼摔都行。
放春不知道齊布琛與李四兒之間的往事,蘭蕙卻知道,當即斥道:“教你的慎言都忘了?彆不知道哪兒的小道消息都拿出來說!”
放春登時惶恐地跪下請罪:“奴婢妄言,福晉恕罪。”
齊布琛看了蘭蕙一眼,沒有駁她的臉麵,隻笑道:“你蘭蕙姑姑說得對,在外就是要謹言慎行,不過在我這裡,無妨。像剛才那種的小道消息多說說也好,也能知道知道坊間百姓對咱們這些人家的看法,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
“還有彆的嗎?都說來聽聽。”
到底年紀還小,得了她的話,放春立刻放下心中的惶恐,又興致勃勃地說起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今年過年的時候,奴婢聽前街的小雨說,那條街上的當鋪收到幾個死當物件,雖然有破損,但是因為做工精細、用的料昂貴,很是換了不少銀子。那家當鋪的掌櫃說,那幾樣東西像是從哪個王府裡出來的,估摸著是損壞後主子不要了,下人偷摸換出來的。”
放春說到這裡,滿臉神秘的道:“小雨說,他們那條街上的人都在猜是哪個王府的。奴婢讓她描述了去當鋪之人的特點,發現那人奴婢竟然才見過!”
說到這裡,期待感已經拉滿,就連時刻想著揪放春表現不當的地方、回頭好□□的蘭蕙,也露出好奇神色。
“奴婢爹是管采買的,與各府上的管事都有交情,過年時也會帶奴婢去拜年,小雨說的那人,就是八貝勒府上采買管事的兒媳婦!”